第二十七章院墙之下
乌云散聚半遮月轮,夜深之后,主院重归平静。
院门外,何诚等得焦急,终于见到一道颇有些踌躇的身影从主院大门跨出来。
连忙上前:“怎么样?”
然而姜胡宝却一言不发。
一路拉扯着走到置烛火明亮处,何诚方才惊见他脸上惴惴不安之色。
“你……!这是没成?”
立刻急了。
姜胡宝点点头,点完又快速摇了摇头,犹犹豫豫:“我也不知道,成没成。”
“怎么又不知道呢?殿下怎么说?”
“我把谋划说了,殿下……没说话,就挥手让我出来了。”
姜胡宝转头和身边的高大汉子大眼瞪小眼。
“什么都没说?”
何诚瞪着眼睛,“那,那殿下什么表情?是生气了,还是怎样?”
姜胡宝依旧迷茫:“殿下,没表情。”
“就,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不笑,也不见怒气。”
话说至此,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顾无言。
只是今夜,主院没有再要安神药酒。
……
宗懔静坐罗汉榻上,斟了一杯浓茶。
他今晚不再像先前一样迫切需要强行催人入眠之物,而是需要清醒。
浅饮半口,敛眸沉思。
姜胡宝的声音还绕在耳边,声音谄媚尖细,内容可笑荒唐。
“殿下,奴才虽是无根之人,却也晓得万般难求心甘情愿,殿下,妇人甘愿与不甘愿,这两者可是大有差别。殿下身份太过贵重,那郦娘子谨小慎微、不恋富贵,骤然得殿下青睐,立时所思绝对不是兴奋难言,而是恐惧害怕,何统领说,郦娘子与殿下初见之时,便慌忙逃离,正印证了这一点。”
“奴才斗胆,若殿下真想与那妇人露水情缘一场,不若换个身份接近她,温柔以待,徐徐图之。那郦娘子生性良善,怜苦惜弱,要想与她相见再日久生情,十分容易,等到那郦娘子对殿下您情根深种,殿下再表明身份,岂不是万千之喜。”
“且奴才提这法子还有一层,这做法虽然有些委屈殿下,可是颇有一番意趣,再者,殿下若是与那娘子接触后发觉不喜,也可轻松脱身,免去诸多麻烦,还不会于名声上有任何损失。”
“……”
宗懔抬手,再饮一杯。
温热茶水滑入,五脏六腑燥意不减反增。
……要他屈尊放下身份,束手束脚小心接近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