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月“铛”一下将刀归了鞘,侧头吩咐陈瑾,随后靴抵马蹬,干净利落上了行云脊背:“看好陛下,我要亲自去一趟。”
天空灰暗,风不时卷起,残雪落下枝头,簌簌碎了一地。
闻折柳躺在马车的软榻,脖颈腰间垫了好几个枕头,分明身上盖了条厚毯子,仍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什么东西。
腹部痛楚依旧,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他不由自主夹紧裹在身上的毯子。
宛如缩进何霁月温暖的胸膛。
“呃!”阵阵痛呼从嘴角溢出,冷汗自脊背与额角往外渗。
闻折柳每每难受得要昏过去,又被腹部针扎般的痛楚唤醒,不得已张开干涸的嘴唇,大肆吸入冰凉刺骨的冷空气。
“咳,咳咳!”
娇弱的肺腑哪受得了如此冰冷的气息?
腹痛方消,肺腑憋闷又起,闻折柳攥紧手中毛毯,奋力咳了起来。
五脏六腑好似脏了大半的宣纸,被达官贵人无情蹂躏成一团,撕心裂肺地痛,闻折柳下意识张嘴,试图通过不时的倒抽凉气来缓解痛楚。
却痛得一口气呼到一半,便受憋闷打断。
他猫似的缩成一团,断断续续咳了好一阵子,才从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中缓过来。
意识回笼,黏腻感渐起。
起先,闻折柳只当自己痛得意识模糊,身上不由自主,冒出一股接一股的冷汗。
但他小心翼翼掀开毯子,正欲查看衣裳被汗水浸湿多少,可需更换,却自己无耻的姿势羞红了脸。
他为何,要用双腿夹住毯子?
若是为取暖,将厚毯子夹在腋下便是。
且他四肢冰冷,一大块毛毯,只被捂热了个大概,与他体温一样凉,仅被夹住的那块儿,模模糊糊泛着暧昧的热气。
实在奇怪,这被捂热的地方不太对。
莫非,他将毯子,当做了何霁月?
他就这般饥饿?
脸颊火辣辣烧得疼,闻折柳贝齿轻轻咬住不自主打哆嗦的嘴唇,心一横眼一闭,冰凉的手往那块毯子摸去。
好在没湿,仅残有几分滚烫。
至于亵裤有无脏污……
无需探,他已晓。
方才因“痛楚”而脱口的闷哼,在脑海中不时回荡,闻折柳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将脸埋入毯中,脸颊又不自主发烫。
他原本还觉得奇怪。
他并非怕痛之人,怎会受不了这种晕晕乎乎的闷痛,非得轻哼出来才有所缓解?
甚至于哼出来,有种莫名其妙的爽利。
原来,不是因为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