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母再在背地里偷偷给我张罗纳妾的事,你不许再瞒我,更不许和她沆瀣一气,否则别怪我不顾多年主仆。”
孟松赶紧跟随他大步流星的脚步,往孟母的院落而去,但心头忍不住纳罕:
老夫人偷偷给使君张罗纳妾的事,阖府上下瞒得密不透风,使君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几息之后。
“好像……门缝里没有光线透出来,”说话的人声音压低了许多,“难道,先生她已经歇下了?”
“不会吧,这才刚到戌时,平日里咱们在书院夜读,先生都会陪着我们的,从来没有这么早。”
孟柯白压在洛英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
隔壁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
房里无人,自然没有半点动静。
有大颗汗珠从洛英的额头沁出,沿着她的面,滑到她小巧的下巴,滴落。
“里面应当没人,问鹂姑娘也不在。”门外是佟归鹤的声音。
“先生走时,说是她不舒服,要先回客栈……但她人又不在房间,会去哪里呢?”确认顶楼无人后,学生们的声音自然不受控地大了起来。
几乎就是贴在洛英的身后。
“还有孟大人,结完账,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又会去哪里呢?”
“孟大人日理万机贵人事忙,咱们连先生去哪儿都不知道,关心他去哪儿做什么?关心了他能让我们直接进翰林院,还是入六部?”有人说话一点不客气。
“嘶……你们说,孟大人会不会是追着我们先生走了,现在两个人也在一处?”
“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可不许给先生造这种谣。”佟归鹤狠狠否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一顿:
“既然先生没回来,咱们不如就在隔壁这间房里等着,反正下午来的时候,我听先生说了,这间房没住人。”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洛英几乎登时就要弹起来,却在同时被孟柯白死死捂住嘴:
“不许动,再动,我现在就像以前那样亲你。”
他的声音也死死抵在她的耳廓。
孟松跟着自家主子,两人回程,一路都在沉默。
刚刚进了京安城,他们走小路,却有几名蒙面男子,从天而降,直奔孟柯白而来。
孟家本就是武将,孟柯白的身手自不必说,孟松也绝非善类,虽然这群人个个算是顶尖高手,孟氏主仆二人联手,也很快将他们都打退。
“使君,此事可需要上报京兆尹严查?又或者,我们侯府自己的人查查,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袭使君。”孟松沉着脸请示。
但他却没有等到孟柯白任何回应。
孟松望过去,只见自家主子半敛着眉,英朗的眼半垂,目光在他手中的匕首久久停留。
“使君……”孟松低声。
却在同一时间,看见孟柯白脚边,有浅浅一滩鲜血。
鲜血还在从上,一滴一滴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