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前,眼神扫视一圈,侧身问邱泽:“床头的东西呢?”
邱泽没反应过来,面容微征,眼神茫然。
他怕挨骂,趁机扫了一眼,见到床头挂的床帐、锦布、飘带,一应都没什么问题,熏炉里也袅袅漂浮着细烟,一应事物都如平常,邱泽这才小心翼翼问:“公子指的是什么?”
谢云朔也沉默了。
“没什么。”他矢口否认,随即上床睡觉。
邱泽有些诧异,有些莫名,但又不敢问。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并不知道他们公子提了要求后又否认,是因为若再重复一遍,让他把香囊挂出来,显得太刻意,太在意。
所以他话说一半,佯装不在意。
他不说,邱泽永远也想不到,在他们公子的身上,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公子果决干脆、利落坚定,不曾有过这样犹豫的时候。
邱泽退出房,冲峤山招了招手。
二人走到远处,站在院中花坛旁,低声琢磨。
邱泽将方才的事详细说了,问峤山:“咱们是忘了什么床头的东西?是之前贺公子送的夜明珠,还是香炉里的香不对?”
峤山皱眉思索,隔了一会儿后,不敢置信地猜测:“公子所说,会不会是指夫人做的香囊?”
“香囊?”邱泽费解,“可是公子不是说外出时再用。”
峤山语重心长道:“你说的是,公子是没说,但是咱们要体察上意,那香囊不是有两个吗?一个外出带着,一个挂床头。”
邱泽恍然大悟:“那要不然我这就把香囊拿出来挂着。”
峤山摇了摇头,也犯难。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决定维持原样。
“罢了,公子都说没什么了。你若再去做,岂不画蛇添足?公子不要了,自有他的成算。或许不喜欢那香囊的气味。”
还有一句话两人心知肚明,但都不敢说——以谢云朔和姜姒的关系,他未必想要这两个香囊在眼前晃悠。
可是两人想到这里之后,又不禁深思,既然不愿意,为何又要问呢?
奇怪,他们都有些弄不明白公子的心意了。
虽然之前也不一定明白。
两人齐齐沉默,邱泽实在好奇,他问峤山:“你觉得公子怎么看夫人送的这两个香囊?”
峤山表情古怪为难:“知道我心肠直,你还拿这样的问题来为难我。”
邱泽和峤山两人,一个伶俐乐观,一个稳重老实。
这事连邱泽都没琢磨透,峤山能想到事件有关香囊,已是跳脱出事件之外了。
邱泽此时回过味儿来,有了想法。
“莫非公子还挺看重这两个香囊?”
他说的这句话,自己都有几分不敢置信,唯一可解释,是这两个香囊是夫人送到了公子心坎儿里的,因为驱蚊的效用非常实用,公子又甚少收过除女性亲眷送的亲手做的东西,意义非凡,自然有几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