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英国的第一个月,他们就碰上了当地流感爆发。
水土不服,免疫力下降,江修暮一夜之间就发起了高烧。
看着比他瘦一圈的司黎却依旧健健康康、活蹦乱跳,还能在他床前,摸着额头问他,还活着吗?
江修暮当时烧得没力气,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哼完他又怕她担心,强撑着掀开眼皮,叮嘱她,“司黎你饿了就先自己煮面。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乱跑。”
英语她一句都不会说,出了门容易找不回来。
司黎也哼了两声,起身走了。
江修暮还以为她答应了,疲惫地闭上眼睛。全身像灌了铅水,沉重地将他拖进睡梦里。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
醒过来的
时候,他都不知道是几点了,眼皮还是沉甸甸得睁不开,只有耳畔传来了一点声响。
窸窸窣窣,好像有人在啜泣。
意识越发清醒了几分,即便是没睁眼,江修暮也感觉得到天花板的灯亮了。大概是到晚上了,他睡了一整天。
该不会是把她吓哭了吧?
他勉强睁开一条缝,微微转头。
床前,司黎坐在地板上,靠着他的床沿,小声地念叨着,“这药行不行啊?”
“唉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听见她哀怨语气里带哭腔的鼻音,江修暮险些笑出来。原来他家这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竟然会有被英语难哭的一天。
“我来看看。”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司黎被他吓了一跳,旋即直起身子看向他,“你醒了?”
“你烧到三十九度啦,我还以为你”
剩下几个字她及时打住了。
还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江修暮自动帮她补全整句话,心里无奈地叹息。算了,这位大小姐向来心直口快,他也没力气跟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药。”
他抬手去拿,司黎却直接举着递到他眼前,“你看这个是治发烧的吗?”
还真不是。
这是治心脏病的,估计是把他的症状描述成晕厥了。
江修暮看她一眼,司黎的外套都还没脱,如果让她别去了,她一定不会听。
但这药,他也不能真吃
“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