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真打算,跪臣吗?”
那眼神,阴鸷凶残无比。
发着疯的人,两股战战,清醒了。
“皇上。”常达一字一句,“珍妃娘娘,罚是不罚。”
嘉庆帝默了两刻,不再看她。
“罚。”
“可是如今,只叫娘娘烈日罚跪,臣不大满意了。”
常达挑挑眉毛,胜券在握的狗熊一样,慢悠悠说话,“过些日子,那个国师要回来。据说是眼睛不好使,耳朵极好使,不仅猫狗鸟雀不得近前,连嗓音难以入耳的宫人,到他跟前,都得丧命。”
他呵呵笑,“皇上钟爱珍妃娘娘,宫宴时,定会命娘娘陪伴在侧。既然如此,微臣赠给娘娘一味药吧。”
“凤鸣丸。”
“服下一颗,便保娘娘,声若凤凰鸣啼,清脆悦耳,动人心弦。”
南琼霜看着那被王让托在手掌中的,圆溜溜的棕色药丸,捏紧了袖口。
这颗药丸,她甚至不必用银针验。
一定是毒。
第103章
“珍妃娘娘请吧。”
凤鸣丸被常达倒在王让手中。
王让尴尬托着那黑棕色的药丸,扭头看一眼嘉庆帝,再看一眼常达:“大将军,这……”
嘉庆帝沉着脸攥拳头,不说话。
南琼霜瞄了一眼常达的脸色。那黑熊一般的人,动怒的时候气喘如牛,一双下三白的眼睛,深深埋伏在浓密的眉毛底下,仿佛潜伏在密林中窥伺的野兽。
他今日,是非叫嘉庆帝知道,一个有二十万大军、且已经从川陕杀到京城门口的边将,跟一个头风严重、只知寻欢作乐的皇帝,究竟哪一边,拳头更硬。
不过。
他到底是只想吓唬嘉庆帝一下,叫他俯首帖耳,还是想借今日之事,将摊子整个挑了,亡了齐宋,换把椅子坐坐?
假如是后者,这颗药,她吃或不吃,结局都是一样。
南琼霜说不准。
嘉庆帝自然也说不准。
说不准的时候,疯帝下意识地依赖一个人。
顾止。
他不由想起他临走前,给他留下的一条妙计。
“等等。”嘉庆帝道,“朕头风发作,痛得厉害,无法陪将军说话。王让,去请摄政王过来。”
一间房内,是两头老虎更可怕些,还是一头老虎更可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