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口气,连声音都在打颤:“我照你……说的办。”
沉默。
空气像是被信息素彻底充满,黏连得一动也不能动。
黑暗里,沈彻饶有兴致地盯着谢知之的表情,意外地觉得很舒坦。
对,很舒坦。
所以他难得松了口风,让谢知之的右手空出来,把手机递到对方掌心,一脸心善温柔地说:“好吧,信你一次,那你要先打给谁?”
谢知之没说话,沉默着用发颤的指尖滑动屏幕,最终选择了一串没备注的号码。
透过微弱的光沈彻看见一滴剔透的水从谢知之的眼睫上无力地坠下来,在屏幕上砸出一道水痕,不过很快被无情地抹掉了。
滴——
电话接通。
沈彻趴在谢知之肩头,气定神闲地感受着身下的人因为发声而颤动加剧。
他听见谢知之说:
“三分钟。”
“嗯?什么三分钟?”他不解。
谢知之的声音几乎化成一道气:“三分钟没到……我死给你看。”
“……?”
“你他妈耍我?”
……
事实证明,从电话被强行挂断到休息室被打开根本用不着三分钟。
门没有上锁,但是来人压根不打算验证,直接暴力踹开了门,厚实的隔音板和墙壁撞击发出了极为剧烈的砰响。
一分二十七秒。
谢知之沿着墙慢慢滑坐在地,结束了度秒如年的计时。
干净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他像焦渴许久,很用力地鼓动着胸腔,却因为疼痛加剧又改为小口小口地抽气。
沈彻被拎着衣领从他身上拖下去,谢知之只来得及,或者说只能看清封闻的侧脸——薄唇抿成一条冷硬无情的直线,下颌线紧绷,气势凛人。
“等我。”封闻这么说。
像是觉得安全,谢知之有些脱力地闭了闭眼,靠着墙小心地把自己圈成一小团,试图抵抗身上不愿消退甚至愈演愈烈的疼痛。
大概五分钟,他听见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