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是秦斯礼了。
只是,为什么是秦斯礼?他可是罪臣之子。
徐家和秦斯礼有仇?这不对,李文韬起身站到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唯有两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结果导向解释不通,圣上选择了秦斯礼为他的同盟,然后秦斯礼选定了徐家这个猎物,为了报当年的仇,这合情合理。
那圣上,为什么选择秦斯礼!?他可是谋反之人,害前太子早早去世,圣上为什么要和这么一个谋逆之……
李文韬愣住了,当年秦家和太子是一派的,和前太子一同造反……换一个思路来看,李文韬猛地震住了,如果当年秦家就是为了托举现如今的圣上,假意同前太子……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这一发现让李文韬回不过神,圣上从前太子手中拿到了太子之位,现如今他的位置稳定后,他便要改祖制,增强自己统治的合法性,制造了许多祥瑞。
如此看来,这才对。
这才是为什么圣上又重用秦斯礼,并且比起朝廷上其他圣上扶持的官员,远离长安的秦斯礼一回来便同圣上关系亲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圣上让他来处置徐家,肯定是为了给徐家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一方面要起到震慑的作用,另一方面要对得起徐家。
李文韬走回到桌旁,他低头看着被风吹动的信纸,心中有了答案。
也正巧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通报:“兵部秦侍郎求见。”
李文韬面笑眼不笑:“快让秦侍郎进来。”
他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前迎了出去。秦斯礼立于台阶下,窗外柔风吹,一片寂静,宫中没有蝉鸣声,宫中只有风声和乌鸦的叫声,这不会掩盖任何危险。
秦斯礼站在台阶之下,身上仍是那身不染尘灰的官服。
“李大人。”秦斯礼拱手,目光淡淡,却含锋芒。
“侍郎深夜来访,是为何事?”李文韬感受到了冷风,无法控制地咳嗽了几声。
“李大人,夜已深了,属下来提醒您,早点回府,天色不太好……”秦斯礼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院落,树一动不动。
“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句——风,已经要变了,回府的话是不是顺风?”
李文韬盯着他,片刻后微笑:“那我再等等,看看是不是顺风的风。”
秦斯礼笑而不语,拱手离开。
夜愈深,宫中火光如豆,风中隐隐传来侍卫脚步的回音。
李文韬转身回到案前,看着那封关于徐家的卷宗,沉吟良久,提笔,在卷宗最后写下四字:流放岭南。
然后,他吹熄了烛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明川自那日随圣上登殿起,便一直心绪不宁。
宫中风声诡谲,明面上是太子,暗地里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他不是雷霆震怒,重臣噤若寒蝉,而徐家被扣通逆之名,冯家也,有人逃,有人转身避之不及。
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