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嘈杂声一片。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布满了星辰,徐圭言动了动,身上很沉。
“怕你吹到风,让
冯竹晋的声音,徐圭言动了动头,看向身边的人,出声说话,声音嘶哑,“几时了?”
“亥时……吃茶润润嗓,”冯竹晋递过茶杯。
徐圭言眨眨眼,一动不想动。
冯竹晋看她侧着身子,无奈地把茶放到一旁,“回屋吧,我很累了。”
徐圭言虚弱无力地“嗯”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
冯竹晋哀叹一声,“你这是怎么了?调回长安,乐极生悲?”他扭头对上她的眼,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明亮。
冯竹晋动了动,挡住了身后的烛火。
她的眼眸比星辰还亮。
他不由得放软了声,“你这样……我压力还挺大的。”
徐圭言勾起嘴角。
冯竹晋目光躲闪到一旁。
“以后,我们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徐圭言突然说,冯竹晋转头看向她,“但你我是一体的,我们是夫妻,应该并肩而行。”
冯竹晋看着她,听着她嘶哑的声音说出轻飘飘的话,“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妻子,我也不想做一个好妻子,”她伸出手,拉着他的手,“但我可以给你带来无上的荣耀,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它,但我很需要。”
冯竹晋回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三下。
徐圭言疲惫一笑。
空气中弥漫着鲜花青草香的味道。
“徐圭言,你不能睡在这里,我是个残疾人。”
“……”
徐圭言翻身,满天星辰在她眼前展开,她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后在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走吧,回屋睡觉。”
暮春时节,御史台中一如既往肃穆。
檐下落花无声,文案堆叠如山。
李文韬披着官袍坐在案后,刚从早朝回来,眉头未展,手边茶汤已冷。他正批阅着数份地方州府上报的灾情案卷,案几上忽而落下一道影子。
“李御史,这是今晨送来的信与账册。”小吏低声禀报,将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账册放在桌上,压得桌面尘灰微扬。
“谁送来的?”李文韬略一抬眉,手里抱着暖炉,却已经翻开信封。
“是徐圭言,徐太傅。”
徐圭言。
李文韬眼神微凝,将信抽出。
信纸素白,字迹沉稳端正,却无任何多余寒暄,开篇便是:“虽然臣已调离查案之责,但案中所见,仍应向大人呈报,以尽微臣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