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多。
好像还有怜悯?他的血流着,她怜悯他什么?
他可真想捏碎她。
这一生本就毫无意义,是秦家的郎君,是祖母的寄托,他何曾为自己活过?
仇恨吧!
秦斯礼在仇恨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应该早点恨她的,这样就不会受她摆弄——他之前怎么没恨她呢?
她不是蛇蝎女人,他有什么理由恨她?
她站在千军万马前,护着凉州城的百姓,他又该如何恨她?
她为忠臣长跪不起,圣上都不敢看。
李鸾徽看到了,也会像他一样心软。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欺骗了他的心,她完完全全地抛弃了他,她居然为了其他男人三心二意。
她……
他想弯腰亲吻她。
可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恨了,他恨她,她撕碎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她撕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就该恨她。
秦斯礼抽回手,血滴落在地面上,他也不觉得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徐圭言回到冯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夕阳西下,橘色阳光散落在院子里,院子中间的树木花草茂盛。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温热的橘色阳光铺满地面,蝉鸣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小厨房里阵阵香味儿飘在空中,丫鬟小厮们各忙各的,见不到她们,却听得到她们小声窸窣的说话声。
然后,她拿个小板凳,躺上去,看着远处湛蓝色的天空。
大人们的日常点滴变成安全结界,她可以在其中无尽享乐。
徐圭言扶着墙,呼吸不够,喘着气。
她觉得好累,全身上下都出了一身汗。
“你去哪儿了?是汗?”
冯竹晋冷着脸看她,徐圭言抿着嘴摇摇头,什么力气都没有,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如城墙倒塌一般躺了下来。
“喝酒了?”冯竹晋闻到了风中的酒气,他自己操纵着轮椅,缓慢地移动到她面前。
她浑身上下湿透了,脸色惨白,黑发黏在流畅的脖颈上,闭着眼,神情沉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妖,五官妖艳,皮肤白皙。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冯竹晋眉头呈八字形状,面容虽然苦兮兮,但仍旧看得出来是在关心她,“外面凉,进屋睡吧。”
,紧绷着面容,闭着眼,隔绝了一切。
脑海中嘈杂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