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瞧一遍。”
夜里没法租牛车了,从溪花村走到荷花村,大概半个时辰的脚程。
水笙轻轻叹息,平素乖巧的人,此刻却不怎么安分。
赵驰托着他的臀:“为何一直在动。”
水笙打量丛草里飞舞的萤虫,支支吾吾:“我、我重不重?”
赵驰:“轻轻的,像只猫。”
边说,边把他托得更高。
“莫要再动,当心扯着伤口。”
水笙安分下来,静静环着人。
两人的背影融入山野夜色里。
虽然流浪久了,水笙仍然怕黑。
他凑到男人耳边,小声嘀咕:“我不怕疼,怕黑……”
以前遭人驱赶,碾着打,慌忙逃窜,不知道摔过多少次,早就习惯忍受身体的疼痛了。
唯独怕黑,黑夜就像鬼影,到了冬天更难挨。
赵驰听出少年的言外之意,紧了紧臂弯,牢牢托稳他。
“以后不会了。”
不会有人欺负他。
水笙眼睫弯弯,脸颊贴着赵驰偏过来的侧脸,安安静静,模样乖巧。
他不怕疼是真的,可也喜欢赵驰关心他的样子。
*
踏着夜色,半个时辰后,二人到了荷花村。
村医一家早早睡下,大门被扣响,满脸不乐意。
赵驰往对方手里多塞了钱:“劳烦大夫。”
收了钱,村医一家脸色好了几分。
村医已过花甲,唤子女多添两盏油灯。
左右打量,赵驰体魄康健,一身的精气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那么生病的便是年纪小点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