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打量,赵驰体魄康健,一身的精气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那么生病的便是年纪小点的后生。
观察他胳膊,笑道:“大半夜敲老头的门,不会只为了看这些擦伤吧。”
赵弛沉声:“方才水笙的眼睛看不见,这才摔伤。”
“看不见?”村医轮流翻开水笙的眼睛,又给他搭脉。
“小后生,你这眼疾只怕不是第一次出现吧。”
水笙刚点头,落在发顶的目光立刻变了。
唔,他刚才没说实话,就是不希望赵弛担心。
这下弄巧成拙,惹得对方不高兴。
顶着灼灼视线,只得将过去的遭遇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其实这并非水笙第一次突发眼疾。
回想起来,最开始突然看不见,记不清楚是哪年了。
他只记得那年很热,地上都是焦土。
路边躺着许多饿死的人,他混在流民的队伍里,逃避官兵的追捕。
那天很热,夜色起来了。
逃跑途中,水笙眼前忽然黑蒙蒙的,脚下踩到石头,掉入旁边的山坳。
若非那次因为眼疾掉进山里,他已经被官兵抓了回去。
想起从北到南的这一路,流民如草芥,死的死,抓的抓。
水笙心下戚戚,小脸在灯下泛出一片惨白。
赵弛握紧他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别怕,都过去了。”
老村医道:“听起来,像是暴盲之症,内服之药,老头子这儿能开,可若想彻底痊愈,最好灸上一灸。”
”老头我不善针灸之术,尽早去城里给大夫施几日针,否则拖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
返回老屋途中,水笙主动寻几个话头,赵弛始终沉默。
他惴惴不安,被放到床上后,伸手揪住对方的衣摆。
“赵弛,你还恼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