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赵弛解释:“外头下雨,一路赶回,一身水和汗,先去冲干净。”
且方才照着吴三的脸给了几拳头,把对方的牙齿打碎了。
手掌被血渍喷溅,若叫水笙瞧清,影响不好。
赵弛目光收敛,示意少年安心,接着走到角落,毫不费力地将吴三拖去柴房。
水笙眼睛转溜溜的,视线跟着男人走进灶间,看他烧热水,煮姜汤。
约莫一刻,水笙捧着冒气的姜汤小啜,驱寒去惊。
火辣的味道灌入嗓子,肺腑跟着烧起来。
泛白的唇瓣逐渐恢复血色,脸颊微微红润。
赵弛一身水汽,走进正堂,先看他,顺带把门关好。
大掌往水笙额头探了探,松了口气。
适才水笙一番惊吓,没起热症已算幸事。
“时候太晚,先回房休息。”
水笙巴巴地撩着眼皮。
赵弛:“……来我房间。”
*
床上,赵弛依旧不放心。
“身上当真没有被伤到?”
水笙闷声:“没伤到,”
怕对方看轻自己,又嘀咕:“我、我还能与吴三扭打,咬、咬了他一口的。”
就是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添没几日的新衣裳被他滚脏了。
他嘴角一瞥,小脸皱成苦瓜,捧着衣角,说道:“都弄脏了。”
赵弛让他等会儿,走到右屋,从柜子取出另一套衣物,又去灶间打了盆热水,拿起巾帕,沾水拧了拧。
“把身子擦一擦,换身就是。”
水笙稍做擦拭,赵弛把他的双腿放进热水里泡,粗糙的掌心替他搓弄脚心脚背。
水笙身量不高,骨架不大,一双脚自然大不了多少。
赵弛的手掌筋骨有力,骨节宽大,时常干活,又习武,到处都生着茧子。
这会儿轻轻松松拢着一双脚,脚趾圆润,指甲也修剪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