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缓步走在积雪覆盖的石板路上,脚步声被松软的雪吸收,只留下浅浅的脚印。
来到演武场中央,月光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如刀,割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
仰头望天,星河璀璨,与几年前一般无二,只是更加清冷。
"易大人?"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易年转身,看到一个瘦小的新兵正紧张地站在不远处。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脸上冻得通红,身上的冬装显得过于宽大,袖口和裤脚都卷了好几层。
手里拿着一杆长枪,枪尖已经结了一层薄霜,显然是在雪地里练了很久。
"这么晚还不睡?"
易年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回大人,我…我白天考核没过…"
少年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王教头说再练不好,就把我调到炊事班去…"
月光下,易年看到少年手上满是冻疮,有的已经裂开,渗出血丝。
"枪给我…"
易年伸出手。
少年惶恐地将长枪递上。
易年接过,在手中掂了掂,突然一个转身,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震落枪身上的积雪。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行云流水,每一个姿势都精准到位,仿佛与长枪融为一体。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缭绕。
"看清楚了?"
易年收势,将长枪递回去,"手腕要松,腰要稳,力从地起…"
少年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谢大人!"
易年看着少年笨拙地模仿自己的动作,月光下的身影单薄却倔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这样的少年。
他们也曾这样在雪地里苦练,然后一个个走向战场,有的回来了,有的永远留在了远方。
"你叫什么名字?"
易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