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问。
"回大人,我叫林小树。"
少年挺直腰板回答,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抖。
"好好练,但别太拼命…"
易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手上的伤记得找医官处理。"
少年感激地点头,又练了一会儿才行礼离开。
看着林小树离去,少年的背影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渐渐被黑暗吞没。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易年呼出一口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很轻,但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显然是刻意控制着力道。
易年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醒了?"
他问道,声音平静。
"醒了。"
身后的人回答,同样简短。
易年这才转过身,看向来人。
张守常站在三步之外,身上披着一件旧棉袄,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一层薄霜。
他的眼睛很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然已经用元力化解了酒劲儿。
这位曾经的营头,如今的校尉,即使在寒冬深夜,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曲的铁枪。
二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在二人之间打着旋儿。
远处的哨塔上,火把在风中摇曳,火光忽明忽暗。
最终,易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守常也笑了笑,同样没有说话。
默契得像是回到了几年前。
二人一前一后,踩着积雪,走向校场边缘的一块大石头。
那是当年易年失忆变成傻子后,常常坐着发呆的地方。
石头表面已经被磨得光滑,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