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更是笑话。
此刻,嬴肃、嬴成、嬴桀及其核心党羽,浑身颤抖着,纷纷瘫软在地上。
就在嬴肃等人彻底陷入绝望深渊之际,一个他们此刻唯一能寄予一丝渺茫希望的人,站了出来。
是嬴傒。
他步履蹒跚,没有看嬴肃等人瞬间燃起一丝希冀的眼神,而是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台上的嬴政,深深一揖,然后转身,面向满朝文武。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深刻的痛苦和无比的决绝。
“大王,诸位同僚。”
嬴傒用一种沙哑、疲惫、却无比清晰的语调,开始陈述自己的罪责:“李右监、陆左监、隗相、昌平君所陈…句句属实。
嬴肃、嬴成、嬴桀等人之罪,罄竹难书。
其贪婪无度,构陷忠良,祸乱朝纲……桩桩件件,皆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此言一出,满朝再次哗然,嬴肃等人眼中的希冀,瞬间化为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嬴傒无视那些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然…酿成今日之大祸,首罪…在我嬴傒。大王不以臣愚钝,擢臣于相位,委以国政重托。
臣本应上辅君王,下安黎庶,调和阴阳,整肃朝纲。
然臣…臣有负圣恩。
臣被所谓的‘宗室责任’四字蒙蔽了心智,被嬴肃等人巧言令色所惑,未能洞察其豺狼本性。
臣任人唯亲,驭下无方,竟将关中内史、少府铁官、宗正府要职,交予此等贪婪无度、毫无治国之才的蠹虫手中,此皆臣之过失。
臣身为相邦,非但未能约束其行,反因其血缘之近,心存侥幸,优柔姑息,致令贼子窃柄,公器私用。
大王擢臣为相,本意乃是倚重,乃是信任。”
说到这,嬴傒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痛:“然臣…臣辜负了大王,辜负了历代先君,辜负了大秦的万里河山。”
接着,嬴傒深吸一口气,对着嬴政的方向,深深跪拜下去:
“大王,臣身为相邦,今日朝堂祸乱,根基动摇之祸根,尽在臣一人。失察之罪,百死莫赎。恳请大王…重重责罚,臣…甘愿领受任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