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京城西南角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晨露,
扫街的杂役王二柱握着竹扫帚,
刚拐过镇国公府后巷,
就见三辆盖着黑布的板车从府里缓缓驶出。
车轮碾过湿滑的路面,溅起的泥点沾在黑布下摆,
隐约透出点暗红,那是昨夜没洗干净的血。
“哎,这是啥?”
王二柱停住扫帚,凑到板车旁想多看两眼,却被守车的护卫狠狠瞪了一眼,
“滚开!镇国公府的事也敢瞎看?”
王二柱吓得一缩脖子,赶紧往后退,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菜筐。
卖菜的张老三骂骂咧咧地捡着青菜,瞥见板车上的黑布,突然压低声音问:
“二柱,昨儿夜里你听见啥没?
我住在隔壁胡同,后半夜听见镇国公府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哭,还有铁器响。”
“可不是嘛!”王二柱也凑过去,声音压得更低,
“我昨儿值夜,瞅见靖安军的人进了府,
后来就没见出来几个,这板车。。。怕是装的尸首吧?”
两人的话像长了翅膀,
没半个时辰就飘到了街对面的福来茶寮。
茶寮里,穿短打的脚夫、戴方巾的秀才、挎药箱的郎中挤在一桌,
围着刚从镇国公府附近过来的茶客李四,听得眼睛发直。
“你是说,纳兰德带着人去闹府,
被纳兰世媛给杀了?连家丁都没剩一个?”
秀才赵文举推了推歪斜的方巾,满脸不敢置信,
“那可是宗亲啊!就算是旁支,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咋不能?”
李四喝了口热茶,压低声音,
“我表舅在镇国公府当差,昨儿夜里偷偷跑回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