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瀚和林德义对木耳的辨认,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事。小时候没少蹲在村后土包的枯树干上摘这玩意儿,哪些能吃哪些有毒,闭着眼睛都能分清楚。
也正因如此,两人敢带着顾子婷动手采摘。
毕竟野外采菌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吃了之后可是会全村吃席。
并不是所有长得像木耳的东西都能往嘴里送。就说那“叶状耳盘菌”,俗称毒木耳,模样和黑木耳非常的相似,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误食之后,轻则引发日光性皮炎,皮肤红肿瘙痒起水泡,重则直接损伤器官,危及性命。
除此之外,有些野生木耳还会富集生长环境里的重金属和农药残留;更有甚者,长在漆树、樟树这类有毒树木上的木耳,本身也会沾染毒素,吃了准出问题。
“行了,摘这些就够了,够咱们晚上吃了。”顾瀚看着蹲在树干旁,捧着一朵大木耳笑得眉眼弯弯的顾子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爸爸你看,这朵好大!”小丫头举起手里的木耳,粉嫩的脸蛋上满是雀跃。
顾瀚应声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向远处,脚步蓦地顿住。
只见前方的灌木丛里,缠绕着几株藤蔓,藤蔓间点缀着一簇簇紫红色的小花。那花儿不大,也就一两厘米长,一朵朵垂着,像极了串在枝头的小铃铛,在风里轻轻晃悠。
一些藤蔓还已经结出了紫红色的果实,这果实很小,就跟一颗滚圆的丹药差不多大小罢了。
顾瀚的眼神瞬间凝住。
拨开身前半人高的杂草,快步朝着那几株藤蔓走去,脚步都比刚才快了几分。蹲下身,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片带着绿意的叶子,指尖摩挲着叶片的纹路,目光越来越亮。
这叶片呈心形,边缘带着浅浅的波状钝锯齿,越往藤蔓分枝上走,叶片就越显狭长。再低头看那藤蔓的根茎,上面还覆着一层稀疏的短绒毛。
“好家伙,竟然是这个!”顾瀚低低地呢喃一声,眼底满是惊喜。
“瀚哥,你看啥呢?”林德义牵着顾子婷跟了过来,看着顾瀚对着几株藤蔓出神,一脸疑惑。
顾子婷也踮着脚尖,好奇地往藤蔓上瞅,小嘴里脆生生地跟着问:“爸爸,这叶子有什么不同的吗?”
“看宝贝呗。”顾瀚抬起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晃了晃手里的叶片说道:“没想到这深山里,还藏着这好东西。”
“宝贝?”顾子婷的眼睛瞬间亮了,小脑袋凑得更近了。
林德义也伸长了脖子,顺着顾瀚的目光打量着那几株藤蔓,心里满是疑惑。
“嗯,这几株是党参。正宗的野生党参!”顾瀚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一字一句道。
“党参?!”林德义的嗓门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溜圆,猛地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藤蔓的叶片和根茎,眼神瞬间也亮了起来。
党参这东西,在华夏的药用历史可不算短,民间更是流传着“有钱吃人参,没钱吃党参”的说法。
在清代的《本草从新》里早有记载:党参味甘,性平,归脾、肺经,能健脾益肺,养血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