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拍拍他的肩,没说话,径直走向坑口。
他看了一眼堆积的碎石和扭曲的支撑结构,心沉到谷底。
这种坍塌,专业救援队都需要小心,何况是这些只有简陋工具的人。
“停下。”何垚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黄毛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西侧所有人,先撤上来。”何垚的声音不高但清晰,“紫毛,你们顶的那块石头撑不住了。一旦它滑脱,你们和这下面所有人都跑不了。”
紫毛脸色煞白,抬头看了看头顶摇摇欲坠的巨石,又看了看坑底,咬牙道:“老板,下面还有……”
“我知道。”何垚打断他,“所以我们要换种方式。现在坑口所有作业暂停,全员撤到安全线外。去找所有能找到的粗麻绳,越长越好。把矿上那台废弃的卷扬机弄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它启动。”
他转身面对人群,提高音量,“来二十个志愿者,敢玩命的。不是下去挖,是在坑沿打锚点,拉绳索吊人下去。死亡率可能比现在更高,但这是唯一能救下面人的方法。谁愿意?”
持续的沉默过后,一只左手举了起来。
是敏登。
用他没受伤的左手晃瞎了在场所有健全人的眼睛。
几个年轻的矿工随后跟着举起来手。
何垚点了二十个人,“其他人全部退到百米外。掸邦的人马上到,他们会带专业装备。在这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
新的救援方案开始执行。
废弃的卷扬机被矿工们用近乎野蛮的方式开了过来。
粗麻绳被打成复杂的绳套,固定在坑沿新打下的木桩上。
何垚亲自检查每一个绳结。
手法熟练得让老矿工们都觉得惊讶。
没错,何垚在矿区的时候也遭遇过类似事故。
人教人不一定教得会,但事教人一次就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