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
恨沉声,“想不出来,孤就在这办了你。”
这话一抛下来,郦兰心猛地睁大眼,手指都绞到一处去了,倒抽一口凉气。
抬眼看向对面妆镜,身后人阴沉脸色丝毫不是作假。
……她又想哭了。
这人不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极其喜欢为难人。
他分明不是她夫君,非要她叫个什么夫君称呼。
她管她自己的真夫君都是叫爷的,她还能想出什么新称呼来,她倒是有旧存货呢,她能叫他死鬼,叫他王八蛋,叫他天杀的,他肯吗。
再说了,她怎么知道他想听什么,待会儿她想出个别的,他不满意,不照样要在这儿弄她。
没王法就算了,天理也没有,他就作弄她吧,反正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从来也没得选。
青着脸,憋了又憋,终于眼尾滑了泪,忿忿闷声:“我想不出来。”
索性一松身,一抬首,一副引颈待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然看见她这样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的模样,后头那人竟然没发怒。
没有先前的阴鸷戾气,也没有暴怒狂躁,反而,低低笑了。
恍惚,是那个不存在的林敬在笑。
郦兰心倏地睁开眼睛,猛转首,抬头,眸中不及防映入一张许久未见的笑面。
熟悉的俊美,不陌生的温暖。
笑容的主人有些意坏,常常逗着她玩,但从来全心全意看着她,无时无刻不顾着她。
霎然间愣了神,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涩。
然忽地,目光锁到他左脸上未消尽的红痕,呼吸一抖,如梦初醒。
宗懔低头瞧她愣愣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样子,笑意更深,贴近她:“想不出来,孤帮你想一个。”
说出来像是他染了什么魔怔。
可是,他确实极喜爱她朝他发怒、抑或耍小脾气的样子。
她打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打就打了。
在西北的时候,帐下好些将领,聊起来都说谁家里不打架,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妇人打丈夫,天经地义。
前提是,这怒气不能是为了旁人。
郦兰心不想理他,偏开眼睛,嘴巴应和:“……什么?”
“你就叫我……”他亲她软颊,“敬郎。”
一瞬间,郦兰心整个人都如泥塑木雕,僵住了。
艰难扭回头,不说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是肯定的。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