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思,遍体血液愈凉。
倏地抬头,攥紧面前人的衣袍,颤抖着哭求:“殿下……算妾求您了,您放过我吧,我不想什么荣华富贵……昨夜的事,昨夜的事,有过就有过了,您看在,我也算……伺候了您一回的份上,您饶了我吧,就当日行一善,横竖,您也不缺我一个……”
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肯定婢妾成群,何苦要来害她?
宗懔死死盯着面前似魂飘天外,不断胡言乱语的妇人,心中恶恨几乎要怒涌而出,瞋目切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什么叫,“不缺她一个”?
他在这几乎是求着她了,他何时这般求过人?
她呢,戳他的肺管子像是戳上瘾了?!
郦兰心哭得更痛,摇着头,崩溃下喊出声:“你又不缺女人,我不要当你妾室,你饶了我吧,你去找别人——呃!”
颊被狠狠掐住,生止住声。
宗懔额颞脖颈青筋暴跳,若不是克制得住,手方才径直就是掐在她脖子上了。
他总是小瞧她,她太有本事,早晚有一天,他能给她气死过去。
她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他都说了会让她到万人之上,他的意思还不够明了?且他说了,就会做到。
她当他是什么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他连庖厨之事都为她去做了,她还担忧他不肯给她一个交代?
且她狗眼是瞎的,心眼是盲的,他此生只得了她一个,往昔所有全喂给了她,哪里来的别的女人?!
无情无义的蠢妇!
“身子都给了孤了,你还想跑哪儿去?!”
咬牙切齿,“孤偏不放你,你待如何?”
紧接思及恨处,又沉戾逼问:“你就是铁了心要守着那死人?你信不信孤真把他挖出来烧成灰扬了?!”
郦兰心泣不成声,听了这话,一股子气直直冲上脑,抽着气哭斥:
“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愿意,我不喜欢你,我不愿意和你好!有他没他,我都不愿意!”
喊声落定,寝殿内骤然陷入死寂。
良久,哭泣渐止,郦兰心终于回过神来,方才说了什么。
而此时,抱着她的这个人已经久久无音了。
颤着肩背,手指绞弄着,僵硬抬起头。
定睛望清时,全身猛颤。
她直面他阴沉至极的面容,恨戾狰狞的眼神,控制不住倒吸凉气。
“……你自个儿不愿入太子府后宅。那你想去哪儿?”
宗懔睨视她,冷冷讽笑,
“哦,对了,你想出家。”
郦兰心毛骨悚然,惊惶悒悒,不知他气恨之下,又要如何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