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一甩拂尘,登上了一旁的另一驾车。
车马疾而稳,很快跟上太子象辂,队伍长而浩荡,涌向太子府。
天光熹微,透进雕漆刻玉的厢内,顿时削弱许多。
昏暗间,缩在衾被里的妇人因着极度的疲累,睡得极沉。
面容雪腻,眼尾殷红,哭了不止多少回。
此刻睡着,眉心却还紧蹙,像是依旧沉沦在一场醒不来的噩梦里。
宗懔微垂首,锁着她的面容,一寸一寸,缓刮过去。
长指慢挑她滑落的一丝鬓发。
俯首,贴住她的额。
又思及今夜之前,下头奴才来报的消息,眸中横生阴戾。
眉拧起,面色冰冷,劣咬了她朱唇一回。
……蜀地。
不知死活的蠢妇。
她怎会觉得,她逃得出去的?
还是去蜀地,那天险纵横的险峻川府。
路上千里遥途,她只怕半路都没走到,小命就没了。
原本以为她多聪慧,也是个一慌就什么都敢做的笨茬子。
不,她不只是笨。
下颌缓缓绷起,锁她腰的臂愈发紧。
……不只是笨,更是不识抬举,好赖不分。
既知了他身份地位,就该乖乖呆着,别再轻举妄动,擎等着他就是。
虽说他在身份上有欺于她,可这些日,他为她做小伏低,屈尊降贵哪一分有假?
阅尽史册,有几个人君,为自己的妇人洗手做过羹汤?
哪怕不论为君之尊,只就事论事。
她恋恋不忘的前人——许渝,不过一武将,没有王尊可言,她觉得他千好万好,可那许渝可曾为她做过哪怕一次膳食,帮她料理过一次杂事?!
更不必说,男欢女爱,灵肉相合。
这些日绸缪缠绵神魂倒颠,她不也深陷其中,昨夜红潮遍躯,叫得那般娇肆,zha了他多回,如今小腹尚且是微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