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感觉不到了。
巨大的肾上腺素就像是潮水一般涌满了他的身体。
这个时候。
他的目光只有往前冲。
全力以赴的冲。
最后十米!
像被时间拉长的走廊!
谢文君在第十栏落地时的那一下“滑”,终究留下了痕迹。
他用双摆臂把躯干拽回中线,小腿二次脉冲把脚踝扣住,髋部前送把身体“拖”着向前——动作都对,却不再是无缝。
平跑阶段,他的摆臂锁在固定幅度,步幅不敢忽大忽小,呼吸像被压住的火,每一口都烫在胸腔里。
他知道自己的平跑不是强项,只能用稳定去抵。
可稳定在极致速度面前,像一块被水流不断冲刷的石头,边缘一点点被磨掉。
身后的两人,像两道从阴影里窜出的风。
梅里特先动。
他的过栏后节奏曾被大腿前侧的紧绷绊了一下,但他把那一下“断点”当成了重启键——膝深缓冲后,他没有硬顶功率,而是用髋部的灵活把步幅顺开,摆臂像两道轻弧,把身体带得更平、更快。
他的速度不是爆发,是“顺”,像把被卡住的齿轮轻轻拨正,然后一路咬合下去。
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自在,肩线一点点往前移,像潮水慢慢漫过堤岸。
帕奇门特则是另一股劲。他的过栏低而快,落地时的横向晃了半寸,却被他用高频摆臂硬生生拉回。
他不再追求“早落地、早加速”的极限衔接,而是把频率稳在自己能控的最高点——摆臂快、前送快、下压快,三步叠成一股劲,像把散落的火花揉成一团火。
他的速度线是抖的,却抖得有力量,每一次抖动都在往前窜,身位像被弹簧一次次弹向前。
七米处,谢文君的肩线还领先半个身位。他的摆臂依旧稳,步幅依旧准,但呼吸开始乱了节奏——不是他想乱,是乳酸像潮水般涌上来,小腿在微微颤,每一次蹬伸都比前一次更沉。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影子在靠近,先是梅里特的呼吸声越过他的肩膀。
然后是帕奇门特的钉鞋声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脚跟。
五米处,影子追上了他。梅里特的肩线与他平行,帕奇门特的胸口也贴了上来。三人的影子在塑胶上重叠又分开,像三条纠缠的线,谁都不肯松。
谢文君咬着牙,想把摆臂再快一点,可手臂像灌了铅,每一次前摆都带着阻力。他的稳定,在这一刻变成了“不敢变”。
不敢加幅,不敢加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的两人一点点往前挪。
三米处,风变了方向。
梅里特的髋部先送出去半寸,帕奇门特的摆臂多了一次快切,两人像两道从侧面插进来的箭,硬生生把身位抢到了前面。
谢文君的呼吸乱成一团,他想补一次发力,可小腿的二次脉冲变成了颤抖,足弓没能锁住,落地的那一下又“滑”了半寸——不是失误,是力不从心。
他的肩线被两人压在后面,像被慢慢推离赛道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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