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世家老家主,公孙明的父亲?”
年长那个低声道:“他与上任盟主亲如兄弟,上任盟主被害死在前去细林涧的路上,公孙裕是一路结伴同行的,事发后却并未发现他的踪迹,数日后才在远处找到昏迷不醒的他,可惜未能救过来,老前辈在半个月后于公孙家离世。”
那桌其余人一时愣住,半晌,才有人问:“难道也是中毒?”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年的事过于惨痛,所以少有人提,我当时已在江湖行走,才比你们多听了一些,”年长的叹息,“公孙裕死在妻儿面前时,公孙明也就比剑高上一些,要段盟主带他一同去枫山剿恶,为父报仇。”
当年的事情早如尘埃般落在了深处,现在提起,竟只剩下个模糊轮廓。
但越是模糊,却越令人有了惊奇的联想。
本不再开口的那个辩白的人小声道:“各位难道不觉得奇怪?枫山的恨罪鞭,善堂的毒药,相仿的事发现场,桩桩件件竟好似都牵扯到了陈年旧事上去。”
“只是相仿,何必胡乱猜测?”
“但……”那人有些迟疑道,“这么多都是相仿,为何秦嵬的招式就是笃定的了?难道就不会是有人仿冒他的习惯,构陷他?”
年长那个厉声道:“噤声!你难道想惹麻烦上身?秦嵬也就罢了,当年的事已板上钉钉,不要多说!”
其余几人只好应声。
这边厢三人却已各自思索起来,这消息显然是最新的,否则以江判的能力不可能昨夜不说。
虽然那边儿几个住了嘴,但秦嵬三人却已将如今的事情和当年事情对比了一番,颇觉蹊跷。
正寻思,听得那“伪善”又开始高谈阔论:“你就是太崇拜那小刀鬼,若非是你师门阻拦,你甚至还想转去学刀!”
他也不知是与那个辩白的青年不对付,还是与秦嵬不对付,几次三番借机奚落。
“关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吧,”辩白的那个冷冷道,“听说你那小师妹三年前在捉月城目睹过秦嵬当街与人切磋,自此便对他赞不绝口,你吃味也就罢了,别做得如此难看,令人作呕。”
说罢饭也不吃了,拎起剑大步走出门去。
那边儿的“伪善”脸涨得通红,在其余人的安抚下才顺过气儿来。
秦嵬没想到竟听出一桩跟江湖腥风血雨全不相干的“内情”,大惊不已。
一抬头便瞧见沈云屏和范遇尘眼神微妙地看着他。
秦嵬一摊手,表示十分无辜。他可不记得什么小师妹,甚至连三年前的切磋都已不记得,可见当时一切都很无聊。
“哎。”沈云屏幽幽道,“我只当你是个祸害,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祸水。”
秦嵬默默不语,只将领口拉开一片。
“做什么!”沈云屏瞧见领口下麦色肌肤,愣了愣。
“束袖难拆,我只好这样让你看,”秦嵬道,“看到了吗?你这一句话,就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云屏伸手将他那衣领子又给拉回原位:“你再多扯一句,我就将你的皮扒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起疙瘩的烦恼了。”
范遇尘看着他俩,问道:“还吃饭吗?”
吃,自然是要吃。
不仅他们三人继续吃起来,那桌的几人也又重新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