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新租的房子和咖啡店在同一条老街上,从阳台上就能看到店面。
这边属于老城区,沿街都是低矮的老房子,配套设施陈旧,但胜在房屋租金便宜,以及离咖啡店近,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很久,还方便他中途回家喂元宝。
给元宝喂了粮,又烧了开水给自己泡了碗面,肖趁雨走去阳台上,拉开窗帘往下看。
汪池仍旧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手里还握着他硬塞过去的冰淇淋盒垃圾。
肖趁雨拖了把椅子到阳台上坐下,遥遥地看着楼下的汪池。茶几上的打火机在月光下瞩目,肖趁雨将它拿在手上,甩开盖子,一下一下推着火轮。
火光明明灭灭。
这个打火机是肖趁雨之前给汪池准备的生日惊喜。那时乡下条件有限,他的预算也有限,他动了好多脑筋才想到用超市存包柜来制造惊喜。
可惜,还没等到他有机会用“有东西落在超市存包柜里了,你去镇上取一下”的借口将汪池骗去拿礼物,还没亲眼看到汪池看到惊喜后的表情,汪池就将他甩了-
半年前,被汪池突然分手之后,肖趁雨被肖远山带回了城里。
肖远山的工作似乎比以前更加忙碌,每天都早出晚归,如果碰上出差,能好几天都不回家。他没再提过让肖趁雨去公司的事情,大概是已经放弃了。
肖趁雨拿回了手机和银行卡,有了钱,也有了网络,但他谁也没联系,每天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正好那时芝麻生病,季亦在国外放心不下,飞回来陪芝麻治病,顺便来找肖趁雨出去玩。见到面了才发现,肖趁雨一副好几天都没吃饭的样子,看起来病恹恹的。
季亦捏他的脸,问道:“你这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跟失恋了一样?”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本该从没谈过恋爱的小少爷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变得更臭了,掀起眼皮看他,一个字都没反驳。
季亦收回手,有些吃惊,一连串地问:“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和谁谈的?又分手了?”
肖趁雨有气无力地躺到床上,身体摆成大字,兴致缺缺道:“你别问了。”
季亦着急:“他和你提的分手?理由是什么?”
肖趁雨想起肖远山递给汪池的那个装钱的信封,说道:“他就是为了钱。”
为了钱才照顾他,才像哄小孩一样说喜欢他,才同意和他谈恋爱。
肖趁雨伤心道:“就最后那天,我还送了他打火机,花了我好几百块,我攒了几个月呢。”
几百块竟要攒几个月,季亦都不敢想,肖趁雨在乡下都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他愤懑道:“怎么这样啊,要不我去打他一顿吧!”
肖趁雨悻悻:“你打不过他,他力气很大。”
“……”
最后季亦还是拖着肖趁雨开车下了乡。
季亦给出的理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肖趁雨收拾好心情,打算当面去找汪池质问,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对他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连怎么问都想好了,却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汪池不在家,院门紧锁,那辆五菱宏光也不见踪影。
季亦等不及,翻上墙头往院子里探头看,看了半分钟,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
“三轮车都拿塑料布罩好了,上面一层灰,感觉这儿没在住人。你没找错地方吗?”
怎么可能找错地方呢?肖趁雨感觉怒火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