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明显是变相的自我折磨,他没有讨得了好。
当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得到自我认可的释放后,会以成千百万倍的后力暴力地侵蚀他。
在这举目无亲的大启,在这旷野荒地之上,他唯一还惦念的,只有周游览。
哪怕是再听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也好。
那日周游览在他耳边唤了那么多声他“阿洐”,他一声都没敢应,只怕应了一声,周游览都要固执地做那些不计后果的傻事。
可这些时日他把那一声声呼唤泡在酒里咽了又咽,也咽不下这口刻骨的思念。
……
两年过去。
这两年不论周跃礼用尽多少办法,周游览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就那样安静地沉睡着。
周跃礼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戴棱早说过,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现象,周游览也不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虽然这种几率很小。
周游览醒不醒得过来戴棱不关心,这个结果本来也预料之中。倒是他从两年前就开始,就无法接收到关于卫洐的意识信息,这让他这两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在活着的时候逃离得了他的意识控制,卫洐是第一个。
“你的这些破数据,这么长时间一成不变,每天看来看去有什么用?”
大马猴懒懒往一旁的机器靠,嘴里依旧对戴棱冷嘲热讽。
刚开始那会儿,因为周游览醒不过来,他总和戴棱吵架责备戴棱,现在懒得再那样大吵大闹,但少不了阴阳怪气几句。
“你要是能看懂,脑袋就没那么空了。”
“你能看懂,你脑袋那么满,怎么没研究出个成果来?”
戴棱冷他一眼,绕道就要走,大马猴急忙拉住他。
“我听说你有一个‘试验品’醒了?”
“消息倒是灵通。”戴棱哼笑,“以前也有醒的,但都留下了后遗症,这个症状倒是轻一点。”
“什么后遗症?”
戴棱触着悬空的蓝屏,“痴傻,失忆,寿命骤减——等等。”
大马猴脸色渐渐沉重,“所以就算我哥醒过来了,他可能也会出现这些症状?”
“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能否治愈看个人身体情况,这是不确定项。”戴棱默了默,又说:“也有没有后遗症的,苏醒以后还和往常一样。不过,这种几率只占百分之一或者二。”
戴棱冷漠道:“你跟我置气干嘛,从一开始我就劝告过你们,劝告过周游览,他如果不在限定时间内回来,他就大概率很难回来了,你们现在来责问我有什么意义?”
“你们这种研究就应该消失,简直就是害人不浅!”
戴棱:“……”
这个人怎么一下就暴躁起来了,他和这种不懂探索未知乐趣的人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