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想的声音很平静,反而是听到这句话的于庭没有控制住,惊愕地啊了声。
她原本以为陈禹让和余想是大学后才认识、恋爱的,可后来看见论坛上一些八卦的消息,才知道两个人原来从小便一起长大。
而余想和陈禹让的感情也似乎很稳定,没想到如今居然也分手了。
于庭有些担心余想,后面几日上课、下课,她一直陪着余想。可余想反而显得很冷静,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异样,甚至去实验室以前还勤快,常常在实验室呆到晚上十点,最后一个关门关灯。
于庭这才慢慢放了心,又忍不住想,余想和陈禹让大概只是短暂性分手,就是那种几日后便会和好的吵架。
直到她从朋友们那听来陈禹让
要转学的消息——
那天,于庭回到寝室都小心翼翼的,她观察着余想的神情,看不出她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我知道陈禹让要转学去mit。”最后,是余想主动开口。
说完,安静了几秒,她又慢慢地补了句:“我和他分手,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宫承惠和余至君的孩子在两周前早产出生,迄今还在保温箱,但这一消息瞬间传遍林港城,成了林港豪门茶余饭后的谈资。
覃忆他们当然也知道,谁也不敢来问。只是覃忆会时不时地来找余想打网球,绝对不带她的男友。
在路上,常常会有人用打探的眼光看余想。
她自己无所谓,可覃忆会帮忙瞪回去。
所幸没多久,港府换届的消息冲散了众人八卦的热情。欧阳梦父亲上位,如期而至地成为港府新任掌门人。正式换届的新闻图上,陈荣峯立于前排权贵之中,笑容得体,分享着权力顶峰的荣光。
自那之后,也没有人赶在明面上议论宫承惠的事情。
沉寂几个月的港府终于热闹了起来,笼罩数月的戒严撤去,街市恢复车水马龙,仿佛一切如昨。
余想上学期写的论文终于过审发表,上学期的学业排名也出来,她是学院的第一位。
吴永柯问她将来有没有申研的打算,看见余想点头后问她想申哪。
“新加坡吧。”
何相宜的公司在那。
余问君的葬礼之后,余想去墓园,看了何相宜一次。但是墓碑前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有人在她之前来过。
余想依旧只是站在墓前,安安静静地呆了一下午,什么话也没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四月带着潮湿的气息悄然降临。那天覃忆来找她吃饭,字里行间都是暗示,余想佯装听不懂,覃忆终于忍不住问:“Eyran要出国了。今晚在TheGlidedOwl,你来吗?”
手里的筷子一顿,余想最后淡淡摇了摇头。
“好吧。”得到了答案,覃忆努努嘴。
话题到此为止,可几分钟后,覃忆不知为什么忽然握住她的手,语气虔诚:“Joceline,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静了片刻,余想的唇角牵出一个很淡的笑。
她终究还是对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