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逸一声不吭地下了车,不知去买了什么,几分钟后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回来了,接着继续任劳任怨地当司机。
关于袋子里的东西,齐延曲没看清具体是什么,随口问道:“一样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
谢恒逸听见了,却没回答,抬手将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眼中尽然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齐延曲略感到有些奇怪,但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被闹腾个不停的小心转移走注意力。
十分钟后,车在D104停下。
齐延曲被谢恒逸蹭完又被猫蹭,此时一身粘腻得紧,哪哪都难受,也就没计较什么你家我家。
反正楼上楼下共两个卫生间,在谁家洗都一样。
但很显然他想得太简单了。
水流淅淅沥沥砸在瓷砖上,掩盖过浴室外轻微的脚步声。等齐延曲察觉到不对劲时,浴室的门已经被一开一关,来人动作迅速,外面的凉气一丝也没透过来。
花洒仍在工作,源源不断的水顺着身体冲淋而下,透明液体和水蒸气成了遮挡物。
迷迷蒙蒙中,齐延曲身形顿了一下,没打算避,也无处可避:“干什么?”
谢恒逸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全然不在意新换的衣服被打湿,随口编了个很扯的幌子:“来看看你洗干净了没。”
“看清楚了吗?”
清越偏冷的音色混着水声,朦朦胧胧中能听出几分薄怒。
齐延曲本想说没看清要不走近看看,话到嘴边时咽了回去,他怀疑此话一出谢恒逸真的会走近来看看。
“看清楚了,很干净。”谢恒逸扯唇笑了笑,再次嚼碎嘴里还没化开的薄荷糖,发出使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太干净了,令他不爽。
纤长的躯体通透洁净,没有一丝冗余,也没有他的痕迹。
齐延曲抹了把脸上的水,短暂看清了谢恒逸眼底浓郁的烦躁,但不知道这人在不爽什么。
他不打算猜。毕竟以谢恒逸的性子,要不了几秒就会自己说出来了。
一、二……
数到第四秒时,对方抛出了一个极其突兀的问题:“在你眼里,我是最特殊的那个吗?”
齐延曲一怔。
“具体有多特殊?能支撑着让你一直这样纵容我吗,”谢恒逸强调道,“一直、只纵容我。”
在无人说话的水流声中,他双目灼灼,已然把想看的统统看了个清楚,心中贪欲悄然滋长,更多的则是面临某种威胁的危机感。
不特殊,一点也不特殊。他自我否定道。
像他这样的男大学生有很多,数不胜数,今天齐延曲遇到一个,明天没准就会遇到两个。如严烨霆所言,他拿得出手的只有脸和身体。
可齐延曲似乎并不喜欢他的身体。
齐延曲甚至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皱着眉很是不明所以:“我现在站在你家里,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
谢恒逸简明扼要道:“不够。”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强行移开视线才能冷静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