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自然就不必忍了。他一直都是个随心的人。
趁病患还晕乎着,谢恒逸观察起对方的眼睛,直勾勾的,毫不收敛。
齐延曲努力睁着眸,睁是睁开了,却做不到眼神专注于一点,始终是涣散的,呈现出茫然无助的神色。
漠然疏离感不再,配上粉扑扑的发热状,反倒很能吸引人靠近。
观察完,谢恒逸又看了眼仍攥着他衣角的细手。
……他算是发现了。
小心眼一叫他的名字,就准没好事。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报复计划再推迟几天吧。
反击什么的,暂且不提。
再次认命。
他无奈地穿回了外套,准备把病患送去医院。
一打开门,他就意识到这个法子不通。
外头是乌压压的阴天,没有雨,没有雪,刺骨寒风便不受阻挡,穿透厚实的衣裳,豁喇喇地往衣领里钻。
就算是他都感到几分冷意,更何况屋里头那个体弱的?
不出所料,齐延曲刚强撑着坐起,正巧门外的风猛地往里灌,疾得茶几上摊开的杂志都被掀翻在地。
沙发上坐着的人瞬间猛颤不止,平直单薄的肩一下下抖着,咳得厉害。
听得谢恒逸那是一个心惊,生怕下一秒人就咳出血来、倒地不起了。
他立马把门关上,并闭紧窗户,走回沙发边,在齐延曲身前站定。
齐延曲大脑宕机,有点犯迷糊,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慢半拍地揣测:是因为懒得送他去医院,所以选择对他痛下杀手?
血腥场面他见过不少,但他不是很想见到有关自己的血腥场面。故而齐延曲坦然闭上了眼。
幸好,随之而来的不是疼痛。
是一阵天旋地转。
微凉的手先是掌在他的后颈,而后下移至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托起。
他骤然离开沙发,半边身体感受到了另一种体温。
不属于他的体温,不冰不烫,刚刚好,像块温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