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脸上白得没了血色,抽着气,咽下啜泣。
“别打啦!”姚博延无力地嘶吼着,“我替她……”
姚博延无奈的嘶吼被淹没在一下下板子声中,臀上的纱衣已经染出数朵红梅。
人也被打得软塔塔的,呵出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皮沉沉垂下之际,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破风声。
“铛——”一记长枪朝她飞来,长□□翻血杖,发出一声闷响。血杖离手,持杖者一屁股坐地上。
在场的人顿时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长枪的枪尖已经直直地刺入地面,枪尾剧烈晃动。
姜九朝木兰走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靠近而凝滞。
“姜九,别多管闲事……”虢顺昌低吼道。
“我奉虢大帅之命征粮,你把人打死了,这几百担的粮食缺口你来填?”
虢顺昌似乎没预料到姜九的反驳,上前一步,指着他说,“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百夫长,敢叫板老子!滚一边儿去……”
姜九如小山般的身姿挡在奄奄一息的木兰前,一手拔出地上的银枪,抵住虢顺昌的喉结。
“交不上粮食,我就得军法处置。你若坏了我的事儿,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姜九神色淡然,语气却不容置喙。
虢顺昌环顾四周,留在姜城的黄巾军多半是姜九的亲兵。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身边的黄巾军无不用敌视的眼神看向自己。
虢顺昌早就忌惮姜九的才能,还有他在军中的影响力。
此时与他硬刚,必然捞不着好。此事更适合在虢大帅面前小题大做,造谣姜九有不臣之心。
长期以往,积毁销骨,虢大帅还能对他那么信任?
“好,我就放她一马。九日之后不能如期上交粮食,别怪我不客气。”虢顺昌啐了口痰,悻悻地离去。
姜九转身,跪在木兰面前,双手伸出一半,只见木兰贴在地上的小脸,嗫嚅道,“谢,谢……”
正想将她抱起,手却顿在空中,开口道,“带你姐回去,养好伤。”
姚博延匍匐着爬到木兰跟前,抱起时才发现她的气息已微不可闻。
姜九走出几步,侧头说道,“你俩也别乱跑了,那五百担粮食必须按时上交。”
心中一丝愧疚也被强压下来。当虢顺昌向他提起让姚家独立承担剩下几百担粮草时,他没有反对。
姜九见识过姚家姐弟的能耐,私心里也觉得,只有姚家姐弟才能替他解这个困境。
只有重罚之下,才能让姚家竭尽全力去完成。即便到最后,姚家交不上那五百担粮食,姜九也会极力保她。
大不了自己受罚罢了,绝不会连累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