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噩梦也不省心,时常梦着梦着,场景就诡异起来。
他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被扔进群狮当中。任他苦苦哀求,叶勉也无动于衷。
他哭叫得越厉害,雄狮们聚拢的就越快。
雄狮们威风凛凛的鬓毛很快将他淹没。
那些毛发看起来柔软,触感却十分粗糙坚硬,轻易就刺穿单薄的衣服,尖锐的疼痛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微微痒意。
兽类低沉的咆哮让他一动不敢动,只能默默忍受一只两只无数只狮子大张的血口。磨砂纸般粗粝的舌苔,生吞活剥般舔舐过他的全身,尖利的獠牙叼住他扭动的四肢,在细嫩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炙热的喘息喷洒,让他禁不住颤抖瑟缩,而带着高温和湿咸的涎水却又抚慰剂般,濡湿他的衣裳头发,湿粘的触感逼得他发出惊恐又动情的呜咽。
他甚至无意识的抬高胸腹,追逐着雄狮的利爪,渴求着它们通人性一些,踩一踩他,揉一揉他。
“呜……”
漆黑的房间里,时不时泄出一两声轻吟。
隔壁的叶崇山惊醒,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健硕的手臂青筋隆起,像一条条躁动难耐的蛇,英俊的面容也因过分的克制而微微扭曲变形。
他不断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最终还是忍受不了这活色生香的热潮,一个翻身狼狈地消失在夜色里。
他身影消失不久,叶勉神色凝重地停在他门前。
闵越被捆得严实,扔到他脚边。
李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头儿虽然没有被捆,可寒冬腊月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被从被窝里揪出来,也不啻于一场酷刑。
“说吧,他是谁。”
闵越撇过脸,“我不知道。”
老头却没什么忌讳,“哎哟哎哟,师弟呀,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好好问嘛,那老小子就是你大哥,你咋打了几个照面都没认出来呢?”
“什么?!”徒然听闻这等真相,饶是叶勉,也不由一阵后怕,“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也敢替他瞒着?”
老头讪讪摸着鼻子,“我……我这不是忘了嘛。”
头几天他还总想找机会递消息,可一来他不熟悉松涛苑内里地形,那老小子很有几分邪门,院子瞧着平平无奇,内里却别有乾坤,他这等老把事都时常迷路;二来叶崇山看他看得紧,也实在找不到机会偷溜,久而久之,在叶崇山无害的伪装跟前,他也就日渐麻痹……
至于闵越,他不觉得叶勉和叶崇山有什么不同。
也因他有自己的谋算,所以一直沉默不语。
叶勉深深看了他一眼,“叶崇山不是你能对付的,你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但若是因此牵扯上阮阮,我必叫你后悔生在这世上。”
心思被一眼看穿,闵越生出几分迷茫。
叶勉如此,那与他日日同在一处屋檐的叶崇山是不是也如此?
他真的……还能报仇吗?
“真想报仇,便同我合作吧。”
叶勉的提议,犹如落水之际的救命浮木,他不假思索地抓紧,又在抓紧后犹疑。
“我不会背叛阮阮的。”
叶勉嗤笑一声,“愚蠢。”
“师兄,你叫于氏母子钻了空子出逃在先,又助叶崇山藏匿府中在后,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谅你也是无心,我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劳你替他剜去腺体。”说着,他又看向闵越,“至于叶崇山,我会叫你如愿的,只要你……配合我演好这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