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双翅飞下去,轻柔地把小虫母拉起来,搂在手臂里保护着,拍打着小虫母衣角的灰尘,让小虫母站起来,低头柔声细语地问:“我只不过一眼没有照看到你,你就到处乱跑,这地面上都是小石子,让我看看你的脚心,有没有弄伤?”
梅塞的蜂翅立刻撕裂空气,如同刀锋横在他脖颈前,把他和夏尔分散开。
“厄斐尼洛阁下,退后。”
梅塞顺便用还算灵活的胳膊把夏尔拉到自己身边来,外骨骼翅层打开,柔软的膜翅垫在了夏尔脚掌下,任由他脏兮兮的脚踩脏洁净透亮的软骨骼翅面。
夏尔似乎对雄虫四层翅最里层的膜翅很感兴趣,歪着脑袋研究翅脉和毛细血管,他试图拨开梅塞的翅根,那里不像虫母的翅根会流蜜,而是呈现出战争独有的粗糙、坚固、耐操,拨开间膈膜,能看见粉红色的肉。
好有趣的昆虫,如果能把四肢都描绘出来,好像可以画一本昆虫图鉴啊……
梅塞一只手轻轻拍着夏尔的后腰,安抚着夏尔,容忍他在自己身上做观察。
然后转过头,冷冷的,富有进攻性的,质询一样:“陛下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禁脔?”
“审判长,你用刑具惩罚所有试图触犯法律的雄虫,然而真正的罪蜷缩在你的心脏里。”
“给我一个解释。”
审判长微微眯眸:“梅塞,你胆子大了,你忘了是谁把你托举到这个位置上的?”
梅塞却说:“是你。”
他回眸看着夏尔,眸底柔光盈盈,把纯洁的白月光笼在眼中。
夏尔不知所以,朝他一笑。
梅塞的喉结滚动一下,鼻腔里满是虫母处于发情后期的甜腻香气。
受孕率100%……就算再不行的雄虫,射一次也能中。
梅塞沉默地用翅尖将青年保护起来。
既然这么危险的时期,更不能让其他雄虫觊觎小虫母,谁敢在小虫母失忆的时候让祂受孕,他跟谁玩命。
梅塞重新看向审判长,嗓音嘶哑:“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忘了你对我的帮助,我没有忘,没有你替我做担保,我不可能从军部进入联邦内政部门,也不可能进入联邦议会团。”
“但我如今的成就与陛下息息相关,他在战场上击败了我,留我一条命,使我成为军部总参谋长,军衔仅次于统帅;他离开虫族那一天,我成为领衔议会团的新主席,整个联邦,权力在我。”
“我所有的成就都是陛下所给予,我自然要站在陛下这一边。”
两只雄虫针锋相对,路过的雄虫不得不退避锋芒,绕开路走。
视线纷纷汇聚到最中央的小蜜虫身上。
小蜜虫从梅塞的翅膀上爬起来,又去围着伊萨罗阁下的蝶茧看。
那枚蝶茧里面有淡淡的精神力光丝围绕,只是一闪而过,谁都没有看到,大家忌惮着蝶族领主的茧,恨不得多长几只脚赶紧走。
“小蓝……”夏尔看见蓝色的光丝,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还有小蓝。”
厄斐尼洛在沉默,寂静中散发出的气场,让周围的雄虫不自觉地后退。
他问:“小蓝是谁?”
夏尔也不知道,好奇怪,小蓝这词是从哪来的?
茧里的蝶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
夏尔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的肚子像是揣满了虫卵,沉甸甸的,而且很吵闹,他隐隐约约听见它们……居然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