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似懂非懂,只挑自己能理解的听了。
赵弛的意思,就跟徐子吟说的相差无几,换个地方售卖,获取更大的利润。
马车哒哒驶过街头,赵弛没有立刻出城,而是就着市集转了一圈,先去米铺买了些杂粮,又带水笙去人群兴盛的馆子吃东西。
水笙吃得慢,面条要放在勺子里,再舀点汤,吹一吹,送进嘴巴,细嚼慢咽。
赵弛不催促,给他多舀了一勺酱肉。
水笙吃得嘴唇油光滑亮,跟吃猫儿似地凑过去,悄声说道:“没有你做的面好吃。”
尤其是酱肉,赵弛调的汁很有一手。
可惜村里乡民们能支取的钱财有限,平日大多吃点素面或干粮。
倒是往来的行商,经常在摊子上吃肉面。
赵弛没有多言,吃饱后招来小二结账,坐在一旁等他。
看水笙吃得急,适时劝阻:“别着急,慢点吃。”
离开馆子,已是二刻钟后。
走前赵弛向小二问了路,借由从书斋探听的消息,将马车驱到一户大院人家的后门。
赵弛敲门,与开门的小厮说清来意,寻到管事的。
二人几番交谈,验货,最后,赵弛将制好的獾油和獾皮卖出,拢共挣得二两六钱。
如此,赶在傍晚前出城,等回到老屋,至少深夜时分。
斜阳晒着官道,日头已经不晃眼了。
马车放着两袋杂粮,赵弛将其挪出空位,又铺上一块布。
大掌盖在少年柔软微烫的发顶揉了揉:“今日跟着奔波,辛苦了,若是困累,就躺着睡一觉。”
水笙摇摇头。
自己干坐着吹风,哪里辛苦?
倒是赵弛,一路打点,探听,还要照顾他,往返六个时辰,需得打起精神驱车,连眯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水笙羞愧:“若我会驾车就好了。”
赵弛抹开他眼尾的愧疚:“水笙已经会很多。”
扶着他在腾开的位置坐好,让他半靠在袋子里的杂粮上。
杂粮都是米豆一类,挨着并不难受。
水笙起初端坐,实在疲倦,脑袋打着膝盖一点一点。
赵弛回头,尽量将马车驱使平稳。
昏昏欲睡的少年放松挺直的腰杆,胳膊往米袋一趴,脸颊垫在胳膊肘上吹风。
过不了多久,逐渐阖眼,就着半靠的姿势坠入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