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在盐湖晒了三个月的盐。
两父子可谓是跟盐结下不解之缘啊!
白胜止住哭泣,抬起猩红的眼睛,扫过三人,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爹,王叔,周叔,你们说,如今这天下,还有谁能对付赵暮云?我要报仇雪恨!”
“这。。。如今这天下,李金刚远在京城,只顾着自己享乐登基!萧烈困守晋阳,连世子都拿捏不住,自身难保!还有谁能帮我们?”白守仁恨恨道。
“父亲,我想过了,唯有北狄!唯有借助鞑子的铁骑,才能踏平朔州,将那赵暮云碎尸万段,报我血海深仇!”
“是去投靠北狄吗?”王磐浑身一颤,脸色煞白,“世侄,你…你可知这是叛国之罪?是要遗臭万年的!”
“叛国?”白胜嗤笑一声,笑容扭曲,“王世伯,赵暮云将我们逼到这般田地,可曾念及同族之情?”
“他伙同我堂姐,夺我白家家产,役我如畜,可曾讲过仁义道德?”
“这世道,成王败寇!只要能报仇,还在乎什么名声?”
王磐眼神闪烁不定,低声道:“胜侄儿话虽偏激,但…但也不无道理。我等如今困守于此,前途茫茫。”
“那赵暮云在朔州势力日渐坐大,若再不寻外力,只怕…只怕我等真要悄无声息地烂死在这晋阳城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况且…我等手中,还有那烟草的种植、提纯秘法。听闻北狄贵人亦好此物,若能以此为进身之阶,或许…”
周德全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投靠北狄的风险和耻辱?
但一想到儿子的死,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自己从一方豪强沦为通缉要犯,以及对赵暮云那蚀骨的仇恨,那点虚无缥缈的民族大义和身后名,在现实的残酷和私仇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颓然道: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只是…联络北狄,风险极大,需得万分谨慎。”
白胜见两人意动,心中狂喜,连忙道:
“父亲,叔伯放心!孩儿在逃亡路上,曾听人说起过一条通往燕云的隐秘商道,或许可以一试!”
“只要能联系上北狄贵人,陈明利害,献上烟草吸金秘法,何愁大仇不报!”
四人密谋至深夜。
最终,由心思缜密、且与河北道一些灰色人物尚有联系的周德全负责,派遣绝对可靠的心腹,携带重金和密信,通过那条隐秘商道,冒险前往燕云之地,尝试联络北狄权贵。
几经周折,周德全派出的密使竟然真的联系上了已经当上北狄南院枢密使韩延寿麾下的一个大胤人幕僚。
那幕僚听闻来意,尤其是听到“烟草秘法”和“熟知河东内情、与赵暮云有血海深仇”时,不敢怠慢,立刻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