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是白云。”
“噢,是那个小丫头,我见过,不过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很灵动的丫头。”
林青盏陪着荣溪月聊了会儿天,原本是想推掉这事儿,没想到荣溪月特别喜欢她。
“有一点,小雪说的不假,一年前我做了个手术,现在声带受损,唱不了了。这月云阁是我的心血,我不想将它关了,所以才想着找些后辈来培养培养,指不定能培养出好苗子。”
林青盏有些为难看着她。
荣溪月:“我知道,一入门,终身为师。你既然拜入白云门下,我是不能再收你。不如按照小雪和你之前商量的来,你到我这儿来帮忙三个月,把后面安排的场次表演完,三个月内我找个人教会了来替你。”
她都这么说,林青盏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那之后,林青盏每天到月云阁报道,由荣溪月亲自陪着排练了几场戏,熟悉熟悉舞台。
她虽然离开舞台一年,但台下功夫没有落下,这么排练下来,荣溪月连连称赞更是满意。
三天后,林青盏首次在月云阁登台,要唱的是一出《桃花扇》。
云雪棠早早到场,在化妆室里陪着她化妆聊天。
“我妈从小在这里唱戏,我们家老云经常要来捧场,我也跟着时常来。小时候听不懂,只知道妈妈在舞台上表演很美丽。到了青春期,开始了解懵懂的爱意是什么,听到她唱《桃花扇》是悲剧,那种浪漫唯美感就会更强烈。”
林青盏抬眸,“你觉得悲剧是浪漫吗?”
“小时候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不觉得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会改变想法,想要所有感情都是甜蜜收场。”
林青盏听云雪棠说起过,她喜欢一个人很久,但对方有女朋友,所以只保留在暗恋的阶段。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像是开场的剧无法收场,过程终归是苦的。
“这出《桃花扇》很好,但我不喜欢。明明相爱的两人因为当时君主昏庸、奸臣当道,在栖霞山重逢后又双双出家,典型的悲剧。这种故事最好只存在话本里,人生太苦还是需要点甜的。”
林青盏说完,感觉这话很是熟悉,惶然了下,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和傅随之说起过。
她摇摇头,没有让思绪飘远。
化好妆换上戏服,林青盏在后台开了下嗓子,就到前头等着锣鼓敲响,戏曲开场。
突然,前方响起躁动声。
云雪棠将帘子拉起了点,看到舞台下的场景,摇了摇林青盏的手臂。
林青盏转身往台下看过去,只见一群人轰然涌入。
这一群人不像是以往那般西装革履,都是便服过来的,不过因为人太多还是很醒目。
更为醒目的还是为首的男人。
他身穿白衬衫和西装裤,款式简单,烫熨紧致,人看着越发矜贵傲然,那张脸庞轮廓硬朗锐利,目光随意扫过,寒冷至极。
这几天,林青盏天天往月云阁跑,傅随之也日日跟着。
每天都是一列队的百万豪车相送,即便林青盏让林博昶给他转达,让他不要如此,傅随之仍旧一意孤行。
今天是她时隔一年首登台,林青盏早预料他会过来,心底倒是不意外。
她眸光从他身上拂过,很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