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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杨回过神后,哭着喊:“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回来!你别不要我了!”
女人干瘪的身体像是被吸干了水分的木头,她僵硬的扭过头,看着崔杨伤心的样子,目光平静的像看一个陌生人。
哀莫大于心死,最后残留的这一魄,对崔杨也没有丝毫情谊。
她累了,要不是牵挂孩子,她早就走了。
她被封印在身体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控制后,崔杨每天都幸福的像个傻逼,她只觉得恶心透了。
女人闭上眼,不想再看丈夫一眼,她不爱了,也不恨了,如果有下辈子,只求别再遇见了。
一张精心绘制的木质面具,从女人脸上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崔杨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爬了过去,哭着捡起那张面具。上面栩栩如生地绘制着他妻子的脸,他双手捧着,搂在怀里,哭的像个傻子。
就在这时,一股黑雾突然从面具中溢出来,飞向崔杨,江源以为有危险,想上去阻止,段安洛拦住他:“这是他妻子留下的,让他看吧。”
崔杨看见三个月前的自己,西装革履的他刚到家,就看到妻子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哭闹的小女儿,急的满头大汗。
“老公,孩子高烧,得带她去医院,你能不能……”
“你自己去不行吗?”
他皱着眉打断她的话,低头看了眼手表,“我今晚还有应酬,客户很重要。”
妻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点头,“好,那你忙。”
画面一转,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妻子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怀里抱着昏睡的孩子。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里拿着验血的单子,眼泪无声地砸在纸上,却连哭都不敢出声。那无助的样子像一只大手,攥的人心脏紧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画面又一转,脸色苍白的妻子抱着小女儿,在学校跟老师道歉:“您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他,孩子不听话,您尽管教育,该打就打。”
老师看她这样,于心不忍,“孩子爸爸呢?他不管孩子吗?你看着脸色也不好,孩子还这么小……”
不等老师说完,妻子紧张的打断了老师的话:“您别找他爸爸,找我就行,他爸爸忙。”
……
深夜,妻子站在镜子前,疲惫的扯出一抹微笑,对着镜子说:“再坚持一下,孩子们长大就好了。”
最后一幕,妻子抱着深夜哭闹的孩子,神情麻木,“妈妈快坚持不下去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崔杨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喉咙里挤出一声哽咽:“她从来没说过……”
那些深夜的等待,那些默默咽下的委屈,那些被生活磨平的温柔,他竟然全都视而不见。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年复一年的鸡零狗碎,早已将最初的爱意消磨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