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在太庙外一闪,负责看守的禁军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摘星闻声转头,见到满脸忧心的马婧被禁军挡在太庙门外。
马婧哀求道:‘军爷,行行好,能不能让我和我家郡主说几句话?’
禁军不为所动,马婧只能干著急,她忽心生一计,对摘星喊道:‘郡主!郡主您再忍忍,我去找我爹想办法!’
摘星一惊,立即喊:‘不准去!’
‘郡主,可是——’
‘马婧,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之前马家军围城,梁帝表面虽已原谅,但心里终有芥蒂,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的错误,毁了朝廷对马家军的信任。
林广一案,怎么看都是疑点重重,她却只能看着那些高官几句话就轻描淡写将一个人的性命抹去,那是不是一开始她就该任由林广倒在街上,见死不救?
但她做不到啊!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横死街头?
此刻她才知自己的存在有多渺小,是马家郡主又如何?郡主不过是个封号,在奎州那种小地方也许是有些份量,但在京城,处处都是王公贵族,她这区区郡主又算得了什么?根本没人放在眼里。是未来的渤王妃又如何?人家看上的还不是她身后的马家军?而她身处京城,就在天子眼皮底下,一言一行都会影响这些曾经效忠爹爹的士兵将领。
她已经不能再像从前,惹出了祸就奢望有人替她解决,如今她得自己承担这一切,即使代价很可能是这双腿就此废了。
若真瘸了双腿,朱友文恐怕只会更厌恶她吧……也好,反正她也不奢望能得到他的任何关心……
马婧急得都要哭了出来,‘郡主!您的脚不能再这样跪下去了啊!’心慌则乱,她甚至威胁禁军队长:‘你们想清楚啊!要是渤王妃的腿废了,谁能承担?还不快去禀告陛下,求他放人?’
摘星知道马婧担心,但怕引起更多祸端,她只能狠下心,朝禁军队长道:‘若再任她胡闹,扰我思过,我日后必禀报陛下诸位失职!’
禁军本念着马婧是摘星随从,多有容忍,摘星一说完,禁军们立即举起长枪,对准马婧,不客气道:‘再胡闹就把妳拿下!还不快退下!’
‘郡主!’马婧不死心。
摘星闭上眼,硬是不理会,将瘦弱的身子又挺了挺。
一切都由她来承担。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退下!’禁军长枪纷指马婧,步步逼退。
马婧无奈,最终只得含泪不舍离去。
*
不久,天空响起声声闷雷,远方乌云卷动,滚滚而来,看来很快会有场大雨。
身在御书房内的朱友文不自觉朝窗外望去,梁帝见他神色略显挂心,便问:‘你在担心马摘星?’
朱友文收回目光,一脸冷漠,‘马摘星仍有用途,儿臣只是不知她能否撑住,若挺不过,可就坏了事。’
‘你这准王妃,并非池中物,朕只是要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安分些,你且放心。’梁帝笑道。
‘是,儿臣明白。’
梁帝语锋一转,‘朕要问你一件事。’
朱友文已知梁帝要问什么。梁帝向来多疑,不可能轻信敬祥那番说词。
‘偌大丞相府,竟连区区一个逃犯也看管不住,这么轻易就让他上吊自尽了?实在令人起疑。’梁帝道。
‘是,其实林广入渤王府前,儿臣属下已替他搜过身,确认身上并无丞相所呈之匕首,而渤王府看守严密,要盗取武器,并不容易,况且府内也无匕首等利器失窃。’朱友文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