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此事,非但他生母司徒筠不得知晓,西越那群臣子,也得死死瞒住才好。
因为即便有国师在上头护着,他生母这个皇位,也坐得不稳。
她膝下无子,好多宗亲都盯着。
只待她一口气过去,她们就要打个你死我活,将自家人推上皇位。
其中种种,闻折柳不是没想过。
他只不解,为何这句话,会从独孤秋口里道出。
“独孤秋,若我没记错,你不是她最器重的心腹么?告诉她我怀了孩子,拿我来投诚,于你,应当百利无一害罢。”
独孤秋一噎。
她的确是司徒云的心腹不假,可司徒筠年岁已高,身上旧疾新疾一箩筐,而她们对手中原,有战神般的何玉瑶,与其女何霁月,她们屡次与中原交战,都没讨到好。
司徒筠继位至今,西越山河日下,反观她唯一的继承人闻折柳,天资聪颖,又正值壮年不说,腹中还有何霁月的孩子。
小皇女出世,两国多半能攀上关系,也就不必再打了。
打来打去,谁也占不到便宜。
至于司徒筠与闻折柳,纵是血脉至亲,也素未谋面,不见得有那么亲。
她们若闹翻脸,他定要站队。
一顿饱,与顿顿饱,但凡是个头脑正常之人,都知晓选谁。
“誓死追随公子。”独孤秋跪倒。
闻折柳边用帕子掩唇,低低咳嗽,边从袖子里摸出颗药丸:“吃了它。”
独孤秋伸手,像是要接过来,又犹豫地停在空中。
闻折柳素手支着下颌,嘴角微微扬起。
“你还吃了我生母司徒筠的,对否?”
“……是。”
这种命人效忠的药丸,人一生,并非只能吃一次,可当体内有两颗功效一致的丸药时,便如养蛊一般,要分出个孰高孰低。
首先,得看炼制手艺。
司徒筠固有全西越最上乘的药炉,闻折柳幼时住的相府钟鼎玉食,也不见得有多差。
其次,哪颗丸药含血量更多,或者西越皇室血脉更纯,便可压过另一颗。
独孤秋这是,在求他赐血。
“咳,咳咳!”
喉间泛上股腥甜,闻折柳下意识要往回咽,思及独孤秋求的正是他的血,眸光一动,往清洗过后,水渍犹存的痰盂吐去。
只是他呕出来的血,并非纯血,还混了些许酸液。
落在痰盂里头,一半挂在壁上,一半与残留的水渍混合,黏黏糊糊,显然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