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食指无论如何都摁不下去。
“啊!”一连用力五六次,姜满崩溃地喊出来。
他没有结束一个生命的勇气。
“认清现实了?仇人在你面前,你都伤不到他分毫。”袁亭书从他手中收走枪,专挑恶毒的话扎人耳朵,“姜满,你就是个废物。你这样的人,就该被关在家里供我赏玩。你只能在我身下,张开大腿求着我讨生活。”
袁亭书毫无怜惜地一推,站起来,拎着安诩的外套离开了。
晚些时候,肖霁川来了袁家。
水榭那边平时都亮着灯,院子里也设有多盏地灯,今天一点光亮没有,里里外外黑透了。
肖霁川摁下开关,打开了全屋的灯。家里应该是没人,温度比以往低了三、四度。
姜满就趴在客厅地毯上,不知是睡了还是晕了。
肖霁川吓一跳,赶紧跑了过去。姜满后背的睡衣裂开一条口,他跟袁亭书很多年,一眼分辨出这是鞭痕,仔细一看,只有一条,没有破皮。
他稍稍松口气,把姜满抱到沙发上趴着,从冰箱找了冰袋出来,包着毛巾敷在姜满后背上。
“疼……”姜满醒了,摸了摸四周,认出是客厅的沙发。身上冰冰凉,他不舒服动了动,“袁亭书?”
“我是肖霁川。”肖霁川给姜满试了体温,没发烧,就问他,“袁亭书呢?他怎么能把你扔地上?”
“他下午出门了。”姜满揉了揉眼,声音困倦得很,“他没有扔我,是我想上楼去,走到一半没有力气了……”
应该是体力不支晕过去,然后就在原地睡了——肖霁川登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姜满是闭合性软组织挫伤,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使用活血化瘀类的药物,四十八小时内需要多次冰敷。
肖霁川不可能一直留在别墅里陪着,就把姜满扶上楼,告诉他冰敷的频率和时长,确定姜满没有其他的伤之后,离开了别墅。
姜满自己在床上趴着冰敷,脑子里一会儿是安诩,一会儿又是他爸妈。姜撞奶跳上床,挨着他脑袋坐下。他习惯性把脸埋过去,搂着姜撞奶哭了起来。
姜满哭哭睡睡,脑子里混混沌沌,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许久之后,听到楼下大门响了,然后是管家的说话声。
管家回来了,袁亭书肯定也回来了。
那三个字在脑海中成型的瞬间,姜满害怕得直发抖。
很快卧室门开了,像是被踹开的,门板撞击墙面发出很大一声响。姜满拉高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袁亭书居然径直走向他,掀开被子坐在他身边。床垫边缘下陷,姜满受重力影响,往边上滚了几寸,旋即往反方向挪。
“你也要走吗。”袁亭书尾音压得极低,像被抛弃的幼兽。
姜满一下不敢动了,嗅到浓浓的酒气,小声问:“你喝醉了?”
“不可以吗。”袁亭书俯身撑在他身体两侧,“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没有管你……”姜满皱了皱眉,推开袁亭书,“我要睡了。”
“哈……”袁亭书发出一声介于笑和哭之间的音节,含混不清,听起来又悲伤,又落寞。
“满满,其实我今天有个礼物要送给你。”袁亭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宝石蓝的丝绒小盒,“订做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戴起来是什么样。”
姜满被动地把手交到袁亭书手里,感觉出一枚圆环正经过他的无名指,他瞬间缩回了手:“戒指只能和最爱的人一起戴,我不爱你。”
袁亭书呼吸一滞:“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