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痒。
“我……可我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说话的时候,马车刚好碾过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狠狠颠簸了一下,车轮辗转,也吞下了她说的,那最后的几个字。
“以身相许”。
不知道孟柯白有没有听见。
但愿没听见吧,她真的是冲口而出的,说完就后悔了。
那改变一切的梦境里,她记得的,禽兽孟柯白仗着他救了她的性命,步步紧逼,她口不择言,便说了“以身相许”四个字。
后来事情的发展令她难堪。
说起来,孟柯白可不像那孟柯白一样,孟柯白从头到尾,都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她,更不会随意动手动脚。
也是正常,孟柯白有妻室有孩子,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他是个正派君子。
孟柯白不答话,一时之间,气氛似乎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何况面前这个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女子,跟周王似乎根本没见过,他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先是在茶寮那里听了几句闲言便示意自己动身去追,追上那几个一看便很好对付的骗子,不直接上手打,反而说了那么多谎话来唬人。
周王这是在做什么?灰鹰看不懂。
不知道那个被周王打发进了宫的飞鹏,知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而洛英从同情里回过神来,想到那豪华的马车肯定比刚刚来的时候舒服,尽管眼角还挂着泪水,还是弓着身子,慢慢上了马车。
再次启程之后,车内的气氛,又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这位公子……不管怎么说,”洛英不知道这潞州公子怎么又突然将脸冷了下来,只能硬着头皮感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只闭目养神:“举手之劳罢了。”
包袱抱了一路,她的手指有些累了,稍稍挪了挪,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马车上?”
“我也路过了那茶寮。”只这几个字的回答。
洛英低低“哦”了一声,又挪了挪,压着嗓子说道:
“萍水相逢,多谢公子……哦,我还不知道公子你叫什么,该如何称呼。”
“我姓孟,名子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孟,孟公子,”洛英只看着孟柯白笔直的小腿,咽了口津液,“连带着早上的,我必须要谢谢你。”
孟柯白没有动。
“孟公子出手不凡,两次相救,我感恩戴德,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看孟公子通身的气派谈吐,与孟夫人应该也是琴瑟和鸣,”洛英自顾自说下去,
“孟公子的孩儿却不幸得了这样的病症,我深感遗憾,可惜了,我对行医一事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忙……”
孟柯白忽然抬了眼帘:“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