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等到再清醒些的时候,人已经被裴淮瑾抱着下了马车。
原本她以为他会将她抱去集中隔离点,可视线一转,却模糊地看到“州令府”几个字。
沈知懿在男人的怀里再度挣扎起来,哥哥和谢长钰都不在身边,她本能地想离这个男人远一些。
“你放我、放我跟他们一起隔离……我不要跟你回去!”
沈知懿的挣扎和抗拒不加遮掩,力道也没个轻重,小腿不经意一脚踢在了裴淮瑾腿上的伤口处。
裴淮瑾脚步一顿,蹙眉低头看了她一眼。
原本这些时日,他就因着她而反复痛苦煎熬,此刻又挂心着她的疫症,心底里那丝滞闷便全压制不住了。
他手臂上收紧了力道,强迫她乖顺下来,语气也跟着强硬了不少。
一边将她往房间里抱,一边不容反抗道:
“沈知懿,你可知如今甘州城的疫情有多严重?!方才苏安来报,城东已经死了不下数十人,你此刻去集中隔离点便只有等死的份儿!”
虽说那里如今也有大夫,但这瘟疫来势汹汹,传染的速度和死亡率都太高了,且如今还未找到病因,更遑论对症下药。
一想到恰恰在这种关键时刻,谢长钰和那个所谓的“义兄”都不在,裴淮瑾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转而一想,从前沈知懿每每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从未袒护过她哪怕一回,他便连自己也气。
气来气去,气到最后都不知该气谁,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无论如何,哪怕沈知懿今后恨他,他也要护她平安,决不能让她出一点事。
裴淮瑾一路不顾沈知懿反抗抱着她回了房间,将人放在床上。
见她还要起身挣扎着离开,他狠了狠心,二话不说抽了她的腰带。
沈知懿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了一大截儿,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襟,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惶地看向他。
裴淮瑾面色冷肃,唇紧抿着,不发一言将她细白的双腕握在一起推至头顶便开始剥她的外裳。
沈知懿猛地瞪大眼睛,一边无力挣扎着一边红着眼圈骂他:
“裴淮瑾你做什么?!你、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又软糯又娇细,原本就发着高烧,此番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眼底嗪着一抹水汪汪的泪瞪着她,丝毫没有一丝威慑力。
裴淮瑾的眼神瞬间黯了一下。
他喉结一滚压制住心底生出的那一抹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滚烫,叹了声,软了语气同她道:
“别挣扎,我不做别的。”
沈知懿眼底的泪到底没忍住落了下来,她抬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鲜血一瞬间充盈口腔。
她在他的手底下反抗,死死咬住他,可她越咬,他将她擒得越紧。
眼前陌生的男人令她惶恐又抗拒,脑中不时闪过一些记忆力没有的片段。
他对她冷眼相对,他擒住她的下巴强吻她,他愤怒地质问她的爱就这般廉价,他喝醉后冷声斥责她,他说“沈姨娘,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沈知懿快要因为这些混乱的记忆崩溃了。
男人刚一松手,她就仓皇爬到床脚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把头埋进被中小声抽噎着。
裴淮瑾定定瞧了她两息,最后叹了声气,将床边的被子拉过来把人紧紧裹在里面,语气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