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最后都是打一架,只要不是今日就可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眼见着封离的双眼复又合上,似乎又要陷入沉睡。李闻歌回归头,对着不远处独自坐在火堆旁打盹的蒂罡道,“今夜我守着,你们且去睡吧。”
“委屈各位了,眼下伤员太多,我们都挨近些,靠着火暖暖身子,也好互相照应。”
梦留摇了摇头,“不必,你睡便是。我是仙人,休不休息都是一样的。”他将包袱散开铺在了地上,席地而坐,催促着李闻歌快些躺下,“我便在此打坐,明日还需你护着这一行人,可别届时没了力气,又要我多治一个。”
不远处的镜池动了动唇,似乎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离她近些,只能望眼欲穿地看着李闻歌合衣就近在封离身边躺下,呼吸逐渐在一声一声的火星炸响中逐渐变得绵长。
罢了。
她也很累了。
他遂而将视线移到火光之中,看着火舌上下翻涌雀跃,直至将自己的眼眸照得酸涩发疼,才缓缓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寒露起。
柴火续不够一整夜,梦留没有再添,续着的火光明显便淡了许多,只留下堪堪可视的余烬。
李闻歌探手转醒,却见自己与封离挤在一处干草堆上,正侧身环着他的腰。她有些奇怪,心道自己的睡相还算安稳,分明谁在了一旁的地上,是怎么莫名其妙滚到了草堆上的?
“是我。”
封离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她的目光,“地上脏污,若有虫蛇钻出来,就不好了。”
李闻歌挑了挑眉。
地上的确不干净,这草堆也不过薄薄一层,真要有虫蛇伺机而动,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此情此景倒实在有些似曾相识。
她想起救下他颇为“巧合”的那一晚,两个人也是这样挤在一处干草堆上,彼此紧贴着。她小声贴着他的耳畔,“封离,你还记得那一夜我们做了什么吗?”
越发昏暗的视线里,他没有说话。李闻歌以为他又睡了过去,正欲缓缓退开身子。一个湿热的吻跟随着她的动作追了过来,慢而深刻地印在她的脸颊上。
“是这样,对么?”
李闻歌怔了一瞬,缓缓弯起唇。“你那时的胆子可比这大多了。我那时还在想,为何这家的公子能如此孟浪,生人面前,能做到这般不留一丝余地。”
封离心中微动。
虽而这句话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他也正如她所说,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想要得到她的丹元,以身相许是最俗气,但也是最好的办法。
但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心口几乎是一瞬间便抽动着,泛起细密的……酸麻。
为这些话浮动心绪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闭上眼,旦觉自己实在有些可笑。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留在一个人身边演了这样久的戏,偶尔沉浸其中,被戏中人所牵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娴熟之后,来日这样的不该生出的感觉,只会越来越少。
他浸在自顾自的思索中,却忽觉唇上一热。柔软的另一半抿着他的唇瓣,与他缠吻厮磨。
“不过,我正喜欢你这样的。”
封离长睫颤颤,欲勾吻着她的舌尖微滞。
李闻歌缓缓起身,离开他的唇,不料身下之人却立时扣住她的脖颈,湿热的吻比方才缠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