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歌呼出一口气,心道反正也是把自己这颗宝贝灵丹给许出去了,要是这魇魔也想要,那就看它和那巨蟒谁斗得赢好了。
“咳咳……”
封离有要见醒的迹象,李闻歌起身走过去,梦留没有忽略镜池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与妒意,暗暗叹了口气。
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修道之人,染一身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
封离只觉耳边似乎一直有人说话,但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那样又远又近的声音,和每一次他沉入过去的梦境时挣扎不得出的时候极为相似。
分明头脑清醒,但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他如溺水之雀,猛裡烈地扑腾,咳出了声。恍惚之间,似乎有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流连。拂过脸侧,划过眼角,停在他的耳边。
“……恩人?”
他终于能够掀起眼帘,渐渐看清了眼前人的脸。李闻歌的眉头显露着毫不掩饰的担忧色,凑近了看他,“你感觉如何?”
“尚可。”
他又咳了两声,牵动起身上的伤,激得人不得不弓起背脊。“只是……还有些疼罢了。”
李闻歌将覆着他伤处的衣衫掀了一个角,细细查看着伤势。伤口已然被清理干净,创口处悉数愈合,只是内里的皮肉想要完全长好,大约还要一段时日。
“梦留不喜下猛药医治,你与镜池都要好生受上一段时日了。”
“没事的。”他摇摇头,便见李闻歌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他有些诧异,轻声问道,“怎么了?”
“……无事。”
她闻着封离即便是受伤,周身也丝毫不减的香气,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条巨蟒。顿了顿,她开口道,“只是想问问,你今日遇见的那头野狼,有无怪异之处?譬如它长得不像是真的狼,又或者更古怪些,它会说话?”
“不曾。”封离缓缓合眼,复又睁开,“在下从前虽跟随养父一家在乡间……但,并不曾见过狼群。”
“今日它来势汹汹,在下只顾躲避,来不及仔细打量。”他抬手抓住李闻歌的指尖,“恩人……是这山中,有何怪异之处么?”
“嗯。我白日里见到的蟒,极有可能是魇魔。我们如今在它的地盘上,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境,我只是想确认,你们所见到的其余的活物,是否也有如它一般不对劲的。”
说罢,她哼笑一声,自顾自道,“还真别说,它生存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居然浑身充斥着香气,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不曾看向封离,没有察觉到被覆盖的衣衫下,他悄悄攥紧的指节。
所谓香气……
她为什么可以闻见?难道是……
“我都快被它香得晕过去了,它却紧紧绞着我不放,为此,我还大言不惭承诺把我的灵丹给它,这才得以逃出来。”
这回转过头来,却看不见封离的眼睛,只瞧见他敛着眸,抓着她的手的指尖更紧了些。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恩人……”
“总是这样,轻易将最宝贵的许给他人。”他抬起眼来,直直看向她,“给了旁人,自己又还剩下什么呢。”
“对于恩人而言,丹元、心脏,最珍贵的东西,难道都是可以随意交付的吗?”
李闻歌失笑摇头,“权宜之计而已,想要拿到我的丹元,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种本事。”
“大不了最后都是打一架,只要不是今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