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的目光愈发锐利:“麻太守是在教本王做事?”
麻昀谦咧嘴一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下官岂敢,只是给殿下指明一条出路。”
熊掌肉是生的,麻昀谦嚼着肉,鲜血浸满了他的牙缝,他一笑,血便从嘴角流出。
沈朔盯着他,淡淡道:“你在岭南独揽大权久了,莫不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下官做官十年了,自己是个什么位置,从来不敢不记,若非如此今日见殿下的便是另一个麻昀谦。”麻昀谦被酱汁辣得生汗。
沈朔见他铁了心不肯交出粮食,既然好言难劝,便免不得动手。
麻昀谦也是做足了准备,他唤了声上茶,屋内立即走出六名威猛壮汉,其中一人为二人奉上新沏的擂茶,与此同时还刻意用那双豹眼瞪了沈朔。
麻昀谦端起茶盏介绍道:“殿下尝尝岭南特有的茶,不比城里差。”
沈朔冷笑一声:“你莫不会以为这样便能威胁到本王。”
那六名壮汉在麻昀谦端茶的同时悄无声息便靠近了沈朔,一人一边将他包围在内。
大堂左右挂着新剥的野兽皮,用清水打磨洗净的骨架在墙面上拼凑成一副具有冲击力的画。
餐桌上,熊掌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不再流动,窒息感爬满了四肢百骸。
麻昀谦漠不关己地喝着茶,壮汉们已经将手腕转得嘎嘎响,嘴里还说着些听不懂的苗语,意思大致是准备从哪部分开始,先断手还是先断腿。
就在他们商量到把手指一节一节掰断时,门外突然响起谢辛楼的声音:“殿下,时辰不早了。”
壮汉们齐齐抬头,望着投射在门上那道黑色人影,同时噤了声。
麻昀谦原本悠闲喝着茶,但被谢辛楼打断之后,他看了眼六个面面相觑的壮汉,眉头随之皱了皱。
这些壮汉是他挑选出的最杰出的猎户,深谙弱肉强食的道理,虽然方才谢辛楼只是说了一句话,但从他的声音里他们听出了危险之意,因此停了动作,用苗语询问了麻昀谦。
麻昀谦一面嫌弃地给了他们个白眼,一面快速权衡一番,立即换上一副笑颜对沈朔道:“殿下的侍卫个个身手不凡,下官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沈朔挑了挑眉:“太守这是认输了。”
麻昀谦呵呵道:“认输还算不上,不过殿下既然铁了心要管,下官也不好拂了殿下的好意。今日只是为殿下接风,其余的往后再见分晓。”左右沈朔此行凶多吉少,自己犯不着亲自动手,惹一身腥。
屋外的谢辛楼没等到回复,再次开口询问:“殿下不便回答,属下便进门了。”
他说罢没有立即推门而入,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听里头没了说话的声音,只有几道脚步声分散在屋内四周,听上去情况有些复杂。
他手心攥拳正欲撞开此门,谁知下一秒门被打开,他猝不及防与沈朔四目相对。
第47章
谢辛楼在一瞬间的惊讶后,立即打量起沈朔上下,沈朔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安慰道:“我无事。”
“他们对殿下说了什么?”谢辛楼挎着刀警惕地望向屋内,虽然眼下里边只剩下个麻昀谦,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旁人的气息。
沈朔握住他的肩,附耳道:“路上说,先走。”
谢辛楼被迫转身,和沈朔步下台阶离开太守府。
“丁甲呢?”走到一半,沈朔忽然想起少了个人,谢辛楼于是想起道:“属下让管家带丁甲去吃东西,可属下并未在厨房碰见他。”
沈朔脸色不妙,立即折返寻人,幸好没走多久就见丁甲抱着个麻袋出现在眼前。
等丁甲加快脚步跑到二人面前,二人松了口气,沈朔不禁问道:“你方才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