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南转过身,自然无比地避开了黎彧的触碰,把纸递过去:“你能不能问问她,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黎彧接过纸条,走到空窗前吹了几声哨。没多久,一只黑翅鸢落在空窗的窗棂上,扑闪着翅膀朝黎彧叫了几声。
黎彧把纸卷起来,用线绑在鸟腿,黑翅鸢就立刻飞走了。
沈观南趁机穿好了衣服。他感觉黎彧完全被耽误了,学得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技能,心里琢磨着离开苗寨的时候,最好把黎彧带走,送到研究所附近的学校接受义务教育。
不知道黎彧愿不愿意跟他走。
“哥哥这是要出门了?”黎彧歪头看着他笑。
沈观南嗯了一声。
昨天江川去几名巴代法师家探查过,没问出有用的信息,但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点。他卖了个关子,让沈观南记得看巴代法师供奉的大祭司画像。
沈观南正好也想问问眉间的蛊痣,试探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他们要去的第一家巴代法师姓陈,据说是个命很苦的老奶奶,儿子儿媳都不在了,这么些年都是与孙子相依为命。
沈观南特意买了很多补品,没想到,刚敲开陈家的门,就被泼了一身脏水。
开门的老媪用充满敌意,甚至是有些恶毒的目光仇视沈观南。她泼完水就“咣”地一下摔阖院门,隔着门用苗语骂骂咧咧。
沈观南觉得莫名其妙,但没发火。这几天走访属于严重叨扰,惹人嫌很正常。
黎彧倒是动了气,抬脚想踹开门,被沈观南拦了下来,“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沈观南拽着黎彧离开,没看见一只蓝紫色蝴蝶跃过院墙飞进了老媪家。
洗完澡,沈观南换了身衣服继续走访。他在微信上管江川要陈家的调查资料,一直没得到回复。
其他巴代法师都挺和善,有的热情招待沈观南,有的坦言:“不同部位的蛊痣有不同的说法。你这颗在眉心,眉心是灵魂与肉身的连接口。
“在我们苗疆有一个说法,眉心痣,是前世的标记。”
闻言,沈观南蓦然想起南疆王为之叛出部落的那个俘虏。大祭司是苗寨里唯一的外族人,八成就是那个俘虏。
沈观南想起江川的话,他提出想看大祭司的画像,被老人领进一间单独小屋。
这屋子也就一平方米,只放得下一张供桌,墙上挂着一副掉色严重的古画。
画中人站在竹林里,只有一道背影。但他微侧着头,似是正要转过身和看画的人对视。
这人戴着幻月银凤冠,身穿正红色傩服,手里拿着司刀和七彩绺巾,眉眼与沈观南有五六分像。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