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容心底疑虑,不知道是什么事会让贺氏发这么大的火?
但她也知道,身为晚辈的自己不好对长辈的事过多插嘴,而且从刚刚来看,贺氏显然也没有多提的意思。
不然明日来请安时再多劝劝吧,她想。
从晚松院离开后,李昭容迫不及待地拆开手里的信,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她还从来没收到过家书,属实有种特别的新鲜感,就好像无论何时何地,外面总有一个虽不在身边但会惦记着自己的家人一样。
说实话,有那么点窝心。
长廊两边的灯笼光影绰绰,素白指尖撕开信封,入目之内却只有寥寥几句。
想来是在行军途中匆忙写下的。
她抖了抖信纸,边走边低头仔细看。只是,这一看,却越看越不对劲。
“……”
从容的脚步停下,李昭容死死盯住手里那张薄薄的纸,脸色不善。
恰巧这时夏桃从前厅方向快步走来,见着她脸色一喜,飞快道:“郡主,您可算来了,那姑娘可难缠着呢!”
李昭容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有桩棘手的事等着她处理呢,遂问:“怎么了?”
夏桃苦着脸道:“那姑娘一上来就说茶凉了,让婢子去倒杯新的,等婢子倒了新的端过去,又说茶烫了,质问婢子是不是看不起她故意戏弄她,嚷嚷着要找将军做主把婢子发卖了去!”
好大的脾气!好大的威风!
她下意识皱眉,心底隐隐生出不喜,可随即想起什么,拿起手里的信又仔细看了一遍。
【城西永井巷有一秦姓女子,需多加照拂,不可慢待,如有相求,书房木匣内钱财可随意取用,勿吝给予。
此去日久,望吾妇在家中谨言,谨行。】
不行,再看一遍还是好气……
李昭容忍不住黑了脸,捏紧手里的信纸,气得牙痒痒。
这说是写给她的家书,但通篇几乎都是在用居高临下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她去好好照顾另一个女子!
留给她的只有最后区区四个字的冷漠无情的警告——
谨言谨行。
什么人呐!亏她刚才还以为是写信来跟自己示好的!
简直是自作多情!丢死个人了!
“郡主?郡主?”夏桃提醒道,“那咱们现在还过去吗?还是说,去禀报大太太比较好?”
这么一说,李昭容渐渐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母亲最近身子不好,不方便打搅她,这事最好也别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