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还有其他的叔伯健在,怎么也轮不着身为晚辈的邢焱吧?
“他们……”贺氏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见她目光诧异,收敛了表情,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道,“总归你先学着是没错的,而且,近来我身体不太舒坦,也想多歇息歇息,你就权当帮我分担一下。”
话说到这份上,李昭容自然应好,心底忍不住有些感慨。
别家婆婆都是恨不得把府中权柄牢牢地攥在手里才好,轮到她却是如此不一样。
自己入将军府也有些日子了,虽然嫁的夫君只见过一面,态度还冷淡一般,可婆婆却是处处真心待她的。
都说嫁对夫君是女子的第二回新生,可她却觉得嫁对婆婆也不差。
仅仅是冲着贺氏,她也想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见她乖巧答应,贺氏脸色缓和许多,转头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拿出一封信递过来。
她扫了眼,信封上面笔迹遒劲潦草,明显是男子的手笔,便露出疑问的表情。
贺氏解释道:“原本账本的事我是想明天白日里再说的,但晚饭的时候,下人送来了承州的信,其中就有指明给你的,我想着你俩新婚当晚就匆匆分开,定是有许多体己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让人唤你过来了。”
李昭容闻言,心底更是止不住的惊讶和好奇。
邢焱那人看着冷冷淡淡的,居然还会给自己写家书?
会写些什么?
难道是他过了这么些天,思来想去,终究觉得那天晚上对她的态度太差,把不辞辛苦送行囊的妻子孤零零扔下还不说谢谢的行为实在太过分,心里有愧,所以写信来示好来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面上矜持地把信接过来假装不在意地拿在手里,心底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拆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了。
贺氏似是也看出来了,难得笑了,摇摇头对她道:“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把这几本账本也带回去看着,若有不懂,明日来的时候再问我。”
李昭容乖巧应声:“那儿媳不打扰母亲休息,先回去了。”
贺氏颔首。
临走前,看见贺氏一个人坐在桌前孤零零的疲惫身影,再想起来这儿的路上晚雁和自己透露的话,她又忍不住劝道:“无论是什么烦心的事,母亲都要保重身体才是,天大的事都比不过自个儿的身体重要。”
“不然母亲若是倒下了,别说是儿媳我没了主心骨,连府里也会真正乱成一团呢。”她认真道。
贺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似是欣慰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回罢。”
李昭容行礼告退。
待出了晚松院,还没走几步,李昭容便碰见脚步匆忙的晚雁。
晚雁瞧见她,匆匆行了个礼,便快步回了晚松院敲开主厢房的门。
门被打开,又被紧紧关上。
没一会儿,便听见贺氏所在的屋子里传来茶杯摔碎的动静。
李昭容心底疑虑,不知道是什么事会让贺氏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