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被塞进掌心的荷包,眼里没什么温度。
所谓补偿,大抵是银票吧,可真大方。她出神地想。
就和她当初打赏将军府的小丫鬟一样,抓了把银瓜子塞进小荷包里递过去,小丫鬟高兴地接过就走了。
那她现在是不是也应该一样,感恩戴德地接下来,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
李昭容轻嗤,反手把荷包强硬地塞了回去。
她不要这种施舍。
但赵嬷嬷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压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作,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娘娘还说了,收下这荷包,以后这事就千万不要再提了,郡主既然如今已经出宫嫁了人,也算是得尝所愿,以后……”
赵嬷嬷咬咬牙,嘴唇动了动,低声快速道:“以后若无事,娘娘希望郡主就不要再回皇宫了!更不要出现在熙春宫附近,平白给她招惹麻烦!”
李昭容呼吸一窒,猛然抬眼。
似是作为旁观者的赵嬷嬷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于绝情了,全程不敢看她的眼睛,匆匆说完后便转身走了。
像是重复了无数次小时候的噩梦,熙春宫的宫门再次在眼前“砰”的一声紧紧合上。
将自己拒之门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隔着一道厚重的宫门,她似乎恍惚听见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小宫女活泼的笑闹声。
格外刺耳。
……
李昭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熙春宫,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皇宫门口的。
她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没想什么,整个人像个被掏空灵魂的木偶,对外界的感应都迟了一拍。
直到日头渐高,一早约定的时辰已过,而本该回来的邢莹却还不见身影时,坐在马车里的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李昭容定了定神,强打起精神,从马车内探出身子,低声问车夫:“二小姐一直没回来吗?”
“回郡主,没呢,小人一直守在这里,只见到您回来了。”车夫如实回答。
李昭容蹙眉。
这不对。
邢莹虽然性格骄纵,嘴巴也坏,但从早上在晚松院的时候能看出来,总归还是听贺氏的话的。
在她们二人出发前,贺氏曾特意叮嘱过邢莹,这回不比以往一人进宫的时候,让邢莹莫要又像之前那样,光顾着和荥阳公主玩耍却忘了回家的时辰,平白让她这个做嫂子的空等。
当时邢莹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乖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