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不久之前,他甚至还因为裴翊的身份而感到厌烦。
“没什么感觉,就是疼,”许昭宁没察觉什么,“皮肤紧绷绷的。”
护士道:“这是正常的,不是过敏反应。”
等护士走了,裴昼隐的手摸着许昭宁的脸。
柔嫩的皮肤在指腹下,一掐即破,他哂笑,“刚刚在车上的凶劲儿呢?”
许昭宁变了脸色,又一次打掉了他的手。
只是这次,像是被哄好了,说话也嘟嘟囔囔的,“要你管。”
“你要是不想让我管,”裴昼隐道,“等一会你打针,我就不陪你了?”
许昭宁:“……”
他掐裴昼隐的腰,撒娇的力道,气呼呼道:“你想走就走,没人拦你。”
接着,他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威胁人呢?”
裴昼隐一顿。
裴翊当然不会威胁人。
他是家里的好孩子,父母的好儿子,所有恶劣的、阴暗的,都是裴昼隐。
许昭宁接着叹了口气,像是并不在意他随口说出的威胁。
或者,因为是裴翊说出来的,只要是裴翊,开这种有点过分的玩笑也没关系。
他像是苦恼,“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呢?”
都不用裴昼隐想着该怎么圆。
在许昭宁的眼中,只要是裴翊,一切都合理。
裴昼隐的心情一瞬间跌落,和许昭宁相处的每个瞬间,都像是在坐一辆决定着他情绪晴雨表的过山车。
裴昼隐的眼神暗沉,深不见底。
他忽地发现,也许是他的方向错了。
他嫉妒的,并不是裴翊能得到许昭宁的身体。
他更嫉妒的,是许昭宁对他、对裴翊的不同。
就算是他得到了许昭宁的身体,和许昭宁沉沦在欲海,一遍遍和他做。爱,可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他在许昭宁这里得到的,永远都只是,许昭宁对裴翊的爱。
并不是许昭宁对裴昼隐的。
在许昭宁的眼中,裴昼隐依旧是那个可怕的大哥,只要稍微靠近,他能像只吓坏的猫那样瑟瑟发抖。
可当他以裴翊的身份时,哪怕稍微露出马脚,对许昭宁来说,也全都可以包容。
许昭宁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频率变了。
他抬头问:“你怎么了?对医院里的空气不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