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饮下第二杯荔枝酒,形状漂亮的嘴唇张开,“梁幼薇。”
她看向床榻上的她,念她的名字,一字一顿,毫不避讳:“她就是我的锚点。”
梁知徽喜欢梁幼薇的甜言蜜语,喜欢她的拥抱肯定,也喜欢她那些简单幼稚的疑问好奇。所有与她相关的事,都会让梁知徽感受到“人间值得”。
此心安处是吾乡。
每次拥抱,感到安心的人竟然从来不止妹妹一个。
她竟然是她精神的家乡。
多可怕。
梁京仪终于明白了。
居然是这个原因么?在梁知徽一成不变的锦绣长卷里,梁幼薇是变量,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唯一的锚点。
两人又何尝不像呢。梁幼薇是梁知徽的锚点,也是梁京仪的安全屋。
梁知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从一个妹妹的怀抱里感受到满足;梁京仪亦是讶然,自己居然会在相识不满一年之人的身边放心安睡。
梁幼薇,你多么可怕啊。
梁京仪不说话了,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想。
你又是多么令人神往。
“热闹”的春节很快过去。
本来上班就不是什么好差事,谁知回到家还要受梁江升不时凉凉的一瞥,梁幼薇实在煎熬,干脆通知三位兄姐,然后在周四悄咪咪溜回自己的小公寓。
贺女士总是担心梁幼薇照顾不好自己,这回干脆亲自跟着来,看看她那公寓里缺不缺什么东西。
“薇薇,你这儿的衣帽间是不是太小了点儿?能放下那些衣服首饰吗?”进入主卧套间,贺静淑蹙眉,目光巡视这间仅仅五十来平的法式衣帽间。
梁幼薇随手把身上的小香风挂起来,在大衣栏里挑挑拣拣:“不小啊,又不是只一间房子。”
她的衣服分布范围太广,除了自己的那几套房子,梁廷鞍他们那儿也有。当初梁老爹太生气,要家里阿姨把她东西都扔出去,还好梁廷鞍反应快,第一时间转移到了自己家。
梁幼薇还没来得及搬出来呢。
贺静淑跟着她一起挑外套,两人过会儿要出门吃晚饭,嘴里絮絮叨叨,话密得很。
“京仪那丫头虽然也喜欢漂亮衣服,但买的款式都太保守。要么是衬衫要么是及膝裙,没一点儿创意,还有那种千篇一律的长风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竞选英国王妃呢。我都怀疑梁江升是不是提前跟她交代了什么,怎么还越来越端庄了?”
三姐——端庄?梁幼薇觉得荒谬。
见过梁京仪不少“暴露性服装”的某人抿紧唇,笑容勉强,暗暗心虚:“毕竟三姐一出门就要应酬,肯定要得体些嘛。”
至于私下里,梁京仪穿了还不如不穿…什么深V吊带裙,什么笔直一字肩,什么抹胸开叉裙,搭配上大波浪或是黑长直,不时再贴个红色黑色的纹身,简直要死人。
哪家好“姐姐”在“妹妹”面前打扮成这幅样子?是,她确实什么都没明着露,可就让人觉得已经露无可露了……
“宝贝,怎么还脸红了?很热吗?”略带凉意的手摸上侧脸,她看到贺女士蹙眉:“遥控器在哪儿?我给你调低一些。”
“不用不用,”梁幼薇咳两声,耳尖因惭愧更红,“过一阵儿就好,妈你别担心,咱们挑衣服、挑衣服。”
“有事儿你得告诉妈妈,知道吗?无论大事小事,不要一个人抗。”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贺静淑反而更严肃,声音也小,“廷鞍知徽再好,那也不是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他们哪有京仪和你亲近?”